漆黑的夜幕下,古香古色的宅院显得十分孤寂,像是和周围群山一样,自古便存在于这里。周围群树环绕,宅院中发出的幽幽灯光,映在苍翠的常绿针叶林上,显得十分温馨。哪怕周围没有除它之外的任何建筑,竟也不会显得过于孤独。
这栋颇具十九世纪加拿大建筑风格的房子共有三层,内部装饰十分奢侈。打滑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宛如一块嵌入的翡翠,光是踏上去便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坚实质感。四周的墙壁有各异的颜色,但以淡淡的金黄色为主,因为其中掺入了大量的金粉。墙壁上挂满各种名画,不仅有西方的达芬·奇、莎士比亚和鲁本斯的名画,还有中国古典山水画等……吊灯是加拿大最为奢侈的科尔斯度复古吊灯,优雅的造型,发出令人舒适的光芒,同时将屋子里的各异颜色调和成一种令人迷幻的色彩。
但这一切,都没能让屋子里的女孩感到任何愉悦。两天了,她一直守护在男人的身边,情况依然不见任何好转。
滕萧的整个左腿被白色纱布包裹着,这让它看起来笨重不少。小腿腹部有一道长十几公分、深可见骨的创伤。张莫鑫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男人,思绪万千。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张莫鑫慌忙地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睛,整理好自身妆容。楚玉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张莫鑫起身接过。温润的汤汁滴在滕萧苍白的双唇上,滕萧突然有了反应,他的手动弹了一下,嘴唇乱动着。
“滕萧?”张莫鑫放下手里的大碗,欣喜不已,试探性地问道。
滕萧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瞪开了双眼,眼睛没有任何焦距,只望着天花板。张莫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她将手伸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晃啥呀,搞得我眼睛更花了。”半响,滕萧淡淡的说出这样一句。
“你终于醒了!”张莫鑫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这里是哪,什么时候了?”
望着这装饰极其奢侈的房间,用黄金装饰的墙壁,宛如太阳光的吊灯,滕萧感到十分困惑。他心想,我之前也没有签订啥冰冻条约的啊,难道是谁擅作主张让我进休眠仓来到了几百年后吗?现在这个时代黄金肯定十分便宜吧,就像我们那个时代用来装饰墙壁的腻子粉一样,随处可见。但转念一想,他便立即感到懊悔,他还有无数的亲人没有来得及道别,还有好多的地方没有来得及去,难道便要错过它们,进入到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社会吗?
“参宿六文明是不是已经被赶跑了?”他坚信他已经来到了未来的世界,但为了彰显自己大义情怀,醒来的第一句话并没有向张莫鑫打听现在黄金的价格,而是一脸严肃的询问这个关乎到联盟命运的高尚问题。
张莫鑫将手背放于滕萧额头之上,看看他是否处于高烧中,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是脑子出问题了吗?醒来怎么会突然问这不着边际的问题。
她翻了个白眼,其实内心为滕萧的醒来感到无比开心。前面几天时间,她一直处于害怕滕萧此后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恐惧中。即使他脑子出现什么问题,哪又怎么样呢,总比躺在床上一辈子好。
张莫鑫朝门外轻轻叫唤了一声,不久,洛丽塔便领着一个穿着白大褂上了年纪的男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拿出各种仪器放置于滕萧身上,做心电图测试、血压和最为重要的脑部检查,双手在病人身体上四处游走,几乎将滕萧身体摸了个遍。滕萧只感到一双有着纤细手指的手掌在他身上到处摸索,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扭动着身子表示反抗。
“运气不错,恢复得比预想中要好很多,”良久,白大褂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上次在瑞典有个和他情况差不多的病人,足足躺了一个半月才醒,现在还在坐轮椅呢!”
“从未见过恢复能力如此强的人,简直不可思议。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我从医几十年来所遇到最奇特的病例之一。十几公分的伤口,肉眼看可见白森森的小腿骨,身体几乎流失了一半的血液,却能在短短几天内恢复至此,这已经超出了现有医学体系的认知范围。如果将这起病例发布到医学界上,必定会引起一场革命性轰动,其影响并不在当年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对促进人类物理学发展所做的贡献之下。”
小分队成员都进来了,但他们显然对这个痴迷于医学的家伙所讲的什么医学奇迹丝毫不感兴趣。事实上,滕萧是在万米深的海底中受到的伤害,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严重。要是这个老医生知道了这一点的话,想必会震惊得吃不下饭吧。但他们并不打算告知这个家伙,不然说不定又要废话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