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

走在路上腰酸背痛的，沈媚只觉得头重脚轻。

老人睡觉不稳，半夜里哼哼唧唧的，她以为老夫人头痛，赶到床边时才发现，是因为呼吸不畅，习惯性出声罢了。

回去时又无法睡着，几番下来几乎浑身筋疲力尽，没半点精神。

待回到房间，眼见嫣红气鼓鼓的面庞，百思不解，倒是姹紫笑着将她拉入房间。

沈媚突然发现，自己的床铺已经不翼而飞。

“我睡哪呀？”她急了。

姹紫笑着将她拉入凌绍的内室，两个枕头并排而立，还有两床被褥。贴身的衣服正整齐地码放在桌上。

梳妆台里一应俱全。

她难以相信。

“都是公子吩咐的，还说是遵照原先房间的布置。”

与他们在点茶铺子时的摆放是一样。东西显然名贵许多，雕花的大床上，是绣着鸳鸯的大红被子，平添几分喜庆。

镜子疏阔，照出上半身，印出里面的女子憔悴的面庞。

她很快起身，连连摇头，“还是将小床搬回来吧，夫人得知定会大怒。”

姹紫掩掩嘴吃吃笑道：“奴婢可不敢，公子一早吩咐的，还说东西早已定做好，急急地命人送来，还有一事呢。”

悄悄地说起晚上嫣红大献殷勤，最后却被赶走。

嫣红心中有小小的得意，半夜趁着奉茶的机会时故意将茶水泼在凌绍身上，内疚地掏出手帕为他擦拭，甚至想为他解衣。

姹紫虽说睡觉，一听见里面动静，好奇心顿起，在门口悄悄地张望。凌绍见她动手动脚，将人一把推开，呵斥了一顿，嫣红羞红了脸，哭着跑开。

“丫鬟身子小姐的性情，她一向自诩为半个主子，仗着容貌生的好，老夫人也喜欢，便时常摆起小姐的架子！”

姹紫没少受气，如今沈媚来了。她喜欢沈媚的谦虚温和，对于嫣红的做派，只抱定看戏的心态。

困意袭来，沈媚已经顾不上老夫人，顾不上嫣红还有凌绍，索性倒下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鼻子痒痒的。

沈媚不耐烦地一挥手，翻身朝里继续呼呼大睡。

“快起来啦！”耳畔是凌绍柔柔的轻唤声。

“别闹，我还要睡呢！”

身子却腾空而起，吓得她猛得睁开眼睛，正被相公抱起放在桌旁的圆凳上。

面前是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熬得浓稠的珍珠米粥。

沈媚迷迷糊糊地半眯着眼睛。夜晚不曾睡好，即便白日睡得再久，脑中也昏昏沉沉。

“先吃饭，母亲特意命人送来的！”

老夫人？沈媚瞬间睁开眼睛，两荤两素，是鸡爪还有鸭肉。

沈媚笑了笑，这些都是她爱吃的，凌绍早烂熟于心，老夫人又如何得知？知是他的一番心意，也不戳破，只半闭着眼睛。

“我喂你！”

她动作懒散，不爱动弹，凌绍亲自动手。

像是回到了从前，她只需要张开嘴，一切自有凌绍伺候。

吃了小半碗后，她抓起腌得烂熟的鸡爪，吃得津津有味。

“老夫人来啦！”

沈媚心中一惊，抓着鸡爪的手油光闪闪，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叫姹紫赶忙去打温水进来，已然来不及。

老夫人被秋菊搀扶着坐在正堂中。

沈媚不得不将双手缩在背后，跟在凌绍的身后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红光满面，看向沈媚时笑着说道：“昨日多亏了沈媚，夜晚睡得着实的香甜！白日也精神许多。”

凌绍闻言喜形于色，忙地上前，“母亲，沈媚有功，是不是该赏点什么呀？”

儿子归府后日日沉迷于书本与刀剑，难得与她亲近。今日心情不错，甚至前来撒娇，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看向沈媚时也不觉厌烦，“你说说，想要什么？”

凌绍连忙轻撞沈媚的手臂，眨着眼睛令她开口。

沈媚却摇头，朗声说道：“沈媚别无所求，只希望老夫人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是发自肺腑的心愿。

在大灵村，宋三娘虽疼爱凌绍，总有股淡淡的疏离。她不顾凌绍的辛劳，将儿子猎来的野味分给凌胜德和韩英。

潜意识当中，认定凌绍并非是亲生儿子，算是半个外人，才更加亲近自家的亲戚吧。

老夫人虽不待见自己，到底对凌绍发自肺腑的疼爱，她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