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娘心下不安有外人不便露面,一见沈媚进来后赶忙牵着她的手紧张问道:“水秀没事儿吧?”
她笑了笑,“娘,没关系,就是小小的落枕!”
沈媚的手本细腻如脂如今渐渐变得粗糙,令宋三娘有一丝心疼。
“听凌绍说你日日在酒楼忙碌,着实的辛苦。”
“没什么,倒是水秀在外面等了凌绍一夜呢!”
哦?宋三娘诧异不已,“往先水秀最怕黑了,如今竟会坐在外面。“
“是呀,夜晚天气渐冷,你还是多劝劝她!”
宋三娘直皱眉头,长叹,“她怎会听我的呢?近来已经不常来我的房中。”
“怎会呢?你们?”
宋三娘轻叹了一声,“也不怪水秀,说起来是我日日呆在里头,她觉得烦闷嘛。”
微风轻拂,窗外的竹叶沙沙的作响,树影婆娑间,耳畔响起了刘水秀好似杀猪般的嚎叫的声音。
沈媚见屋子里寂静,心下也猜着了几分,微笑道:“娘若是觉得烦闷,要不去酒楼里面,倒有不少大婶儿大娘能陪你说话。”
“好啊,好啊!”宋三娘眼前一亮,可听见外面刘水秀叫唤的声音,顿时神情黯然,轻声道:“得再等等,需要商议!”
沈媚眉头微微皱,宋三娘怎么害怕刘水秀?
转念一想,刘水秀在众人面前趾高气昂,怕是在宋三娘面前言语也极为不敬吧。
她们两人是一家人,掺合太多倒显得无事生非,更被刘水秀抓住了把柄。
太医终于忙完,刘水秀依旧嗷嗷直叫唤,凄惨不已。
“刚刚的正骨简直要了我的命呀,表哥今晚得陪着我!”
“别闹了!”凌绍嗡嗡只响,神情有一丝不耐,吩咐小丫头好好照顾表小姐,起身来到里间,先将宋三娘扶进去。
“水秀大惊小怪的,没将娘吓坏了吧?”
宋三娘微微地仰头,瞧见凌绍时眼里,激动的手颤抖,“二公子,没有!”
“还和往先一样说了多少次,别叫二公子呀!”
“现在并无外人。”沈媚笑道。
宋三娘伸手按着心口。
“现在不一样,不像是在山村,我们也不再是真正的母子啦,一切都得按着规矩行事。”
凌绍呆了呆,扬声向外面叫唤,“水秀!“
她立即捂着脖子急急地跑了进来。
“表哥!”面色喜滋滋的。
“快说,平常和娘都聊些什么?”
刘水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急忙摇头,“没有!”
宋三娘连连摆手,陪着笑,“和水秀没关系!”
她轻声嘀咕,“我教舅妈规矩嘛,我们毕竟是客人!”
“客人?你可曾当自己是过客人,再者不知道公主看在将军府的面上才对你礼让三分吗?真当自己人见人爱,连公主称兄道妹吧?”
“表哥!”她委屈地眨着眼睛快要落泪,愤懑不满地看了沈媚一眼。
沈媚耸着肩膀,表示自己并不知情。此时见他生气反而劝说道:“娘身体不适,你少说一句!”
“是呀,二公子……”
“娘,你又来了,定是水秀教你的!”
“表哥就会胡乱冤枉人!”她被凌绍瞪了一眼后不敢再说,委屈巴巴地低垂着头。
“水秀!”凌绍加重的声音,好似天边乌云下的闷雷,声音沉重,“在娘面前别胡说八道,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宋三娘担心刘水秀再受责怪,不住点头答应,“娘知道,娘知道了哈!”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令沈媚心中有几分感触,和凌绍就无奈的对视一眼。
太医诊治并无大病,开了些调补的方子。
在离开前,沈媚轻声说:“水秀,有时间多陪陪娘,在府中她只有你一位亲人!再者老夫人面善,凌绍憨厚,又怎会将她当成外人呢?少说些令人生疏的话!”
“我知道!”
她当着凌绍的面不敢给沈媚脸色,只得委委屈屈的答应。
“好了!”凌绍声音轻柔,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听表嫂的话!”
“表哥,她不是表嫂!”
闻言凌绍狠狠地剜了一眼,声音寒冷如冰,“水秀,我不想在听到类似的话!”
“表哥。”眸子中寒光顿现,刘水秀吓一跳,只得低低地应了下来,怅望着两人离去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