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是沉甸甸的银子,沈媚紧紧地拽在手心,她悄悄掀开帘子的一角,正是熟悉的通往李家庄的官道。
被赶下车后,院子里静悄悄的,见到有人在门外看守候着,她本想冲上前去时却被人拉住指着厅堂,“我们掌柜的正在等候呢。”
沈媚跨入正厅,万掌柜悠悠地玩着蛐蛐,瞧见沈媚身上的包袱后不住摇头,啧啧称奇,“你果然信守诺言,没有辜负我的一番信任。”
“废话少说!”沈媚将银子丢在了桌上,同时伸出手来。
他笑着将手中的契约还给沈媚,“它们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沈媚紧紧地抓在手中如获至宝,细数了数,凑向桌上的烛火点燃。姑娘们陆续放了出来,一见沈媚后飞快围拢上前。
她们发现正燃烧的契约上自己按的手印,望着沈媚时感激涕零。万掌柜人在离去之前,不甘心地盯着小桃。
她神色无畏,清秀的面庞透着一丝冷冽。
“好,我记住你了!”
“万掌柜的,不送了!”
小桃和沈媚并肩站在一处,身后有众多姐妹眼看着,。
马车渐渐走远时,她们有瞬间的恍惚,很快互相搂抱相拥而泣,“我们真的不用天天卖笑,能在李家庄平静地生活下去。”
“当然啦,不论住多久都可以。”
沈媚的话给众人吃了定心丸,个个欣喜不已。可小桃发现万掌柜离去时的包袱极为沉重,她必然破费。
矮小的桃花树下花瓣片片坠落,她低着头,轻声道:“万掌柜开口要了多少银子,到时让姐妹们还回来。”
她们早已取下头上的华丽的装饰,朴素的一袭布衣,脸上洋溢朴实而又灿烂的笑容,有如冉冉而升的朝阳。
“银子还能再赚,先不着急,当今之计让她们尽快上手。”
小桃深以为然,整日下来,除了吃饭的时间,都在细心地教导着。
她们似乎早已经习惯乡间的生活,有几人笨手笨脚的,低垂着眼帘认真学习,织出来的一小匹虽不及小桃的,也算是中品。
若是运往京城,不必担心销路。众人个个摩拳擦掌,兴致高昂地说要大干一场。
沈媚喜欢和她们呆在一处,无事时坐在溪边,扯着野草,抬眸盯着天上的白云,静静地发呆,偶尔想着心事,偶尔看看风景,她能够呆整个上午。
若不是酒楼里三催四请,她愿意一直长住下去。
回到酒楼后传来的却是好消息,万家酒楼关闭。
“是吗?”沈媚并不意外。
万家酒楼的名声差到极致,女子们离开之后掌柜的多方跑动,无人肯伸出援手,个个都说风评太差,做法没品,最后只得敲诈一笔将酒楼关闭。
也符合他唯利是图的做派。
“偌大的酒楼早已经闲置,等到清算完毕后,万掌柜携着几千两银子不知所踪,合伙开酒楼的几人都傻了眼。
几天来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
说起万家酒楼的八卦,众人满脸兴奋。
难怪他们捎信来时神神秘秘,只催促自己归来,显然想分享好消息,但对沈媚来说并不算是。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吴月茹把家当尽数投进万家酒楼,不知道万掌柜在离去之时她可曾知晓?
不论如何,她不想趟浑水,刻意避开回将军府,只等到事情平静后再说。
将军府大院中吴月茹的哭泣声音时断时续,不住抹着眼泪对眼前的年轻男子哭诉道:“多年间陆陆续续投了上千两银子,最后万掌柜以破产为由,说仅剩下几百两人用来偿还债务,最后一文不留竟然消失,弟弟,往后我们一家子该如何办才好?”
吴鑫靠之前的白依依鼎力相助做了名刺史,近来百般活动,给白府写了数封信。终于如愿以偿调回京城,成为一名京官。
他首先拜访的白府,聊得正浓时,架不住姐姐派人请去将军府商议要事,面对姐姐滚落的眼泪,他束手无策。
“弟弟一直在外当官,根基尚浅,姐姐,此事得从长计议。”
望着窗外盛开的白玉兰,吴月茹气不打一处来,“都是沈媚,若非她的酒楼,又怎会将万家酒楼逼到关门的境地,可恨近日一副无辜的嘴脸。就连老太太也挂念,时常说起她的好话。”
她心中万分委屈。
“外出的食客好打听事,在吃饭之时指不定会说些八卦,即便现在沈媚一家独大,但是我们也可以散布谣言,就算不能够动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