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的食客早就去通风报信,伙计们陆续赶来,纷纷地围拢着沈媚,方叔更加满脸担忧,颤声道:“东家,怎么会遇到劫匪呢?”
她也想知道呀,好端端地走在大路上险些被人掳走。
此人早有准备蒙着脸,身材壮实,并非像是报仇。
“好了,别想了,我们回酒楼吧。”
方叔见她脸小脸惨白,立刻让人搀扶起身。
沈媚起身之时才发现,原本坐在对面的秦彩儿已不知去向,干嘛四下张望,见到黑沉沉的到路的尽头,哪里还有人的身影。
独自一人?还是城外的灾民,走在大道上会有危险吗?
在方叔吆吆喝喝中,众人将人扶上轿子,离去前沈媚后吩咐道:“派人到四处转转,是否有名独身的女子,小心提醒着!”
方叔留下两人,自己也在四下打听,等到回来时已然夜深,并没有见到人影。
说来真是神神秘秘的,瞧着她的脸庞倒像是天仙,莫非真是神仙来救了?方叔接过厨子熬制的姜汤,送到沈媚的手中。
她的手指依旧冰凉,似乎心有余悸。
“之前怕是在外面招摇惹得歹徒觊觎,干脆明日别去。”
“不行!”功败垂成,再过一段时日事情便成功,“此时放弃岂不是半途而废?”
“都是虚名,哪比过东家的性命呀!”
“但是仅仅是意外而已。”
她并不赞同。
见无法说服沈媚,方叔口中嘟囔着,“说是为一名女子所救,那名女子又不见踪影,深更半夜哪有人独自在外?寻常也又不让人跟随,着实难解。”
拗不过他,即便是白日,沈媚的身后也跟着两名伙计。他们在黑压压的灾民当中听到秦彩儿。
听得沈媚的描述,有人认识。
“好似无时无刻不在刺绣,想来饿急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那双干瘦如柴的手却依旧拈针穿线无比的熟练。”
只是对于她的去向,众人都摇了摇头。
天气反复无常,日日夜夜的千里跋涉体弱不堪,病倒的人无数,连饭也吃不饱,更别提看病。
多人躺在地上唉声叹气的。
沈媚早请来两位熟识的医师诊治,多天下来,他们已经粮尽弹绝,这天中午起身找到沈媚。
两人不安地提着药箱,长叹道:“行医救人,可是我的财力都是有限,这些人,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梆梆!”突然想起棒子敲打的声音,沈媚愕然地回头,有名下人正扯嗓喊话。
“大家都听好,白府的大小姐听闻众人受苦,特意前来替你们诊治,现在开始排队,都别乱挤啊!”
众人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互相搀扶着,不一会儿便排起长长的队伍。
白依依一袭白衣,浑身朴素,只用一根白玉简简单单地挽了个髻,胸前披散着长长的秀发,清雅的少女的面庞,诊治过后的人感激不已,口中只嘟囔着观音菩萨,观音菩萨。
半眯着眼睛,沈媚心下疑惑。
说也奇怪,无人呼吁白依依居然来到城外。玉珠用手帕搭在病人的手腕上,透过手帕感知着脉搏,之后飞快写下方子。
如此的熟练,问一旁的姹紫,“白依依居然懂医术?”
姹紫如何得知,思索片刻,“倒是曾有耳闻,几日前遍请名医时偶尔听人提起过,有些名医会在世家的公子小姐里容授课,说不定白依依也是其中的徒弟。”
即使如此但也好解释,沈媚谢过医师多日来的辛劳。
“难民们的药资容宽限些时日,待到手上有了银子必然会送过来。”
他直摆手,“罢了,不必再提。”面色涌起惭愧之色。
几日来看过的病人不下几百,如此多的银子让沈媚一人掏,他着实心中难安。
“我行医一辈子,哎,如今的惨况虽比不上往年的灾荒,可在近十余年来还是首次,算是尽我的一些绵薄之力帮助难民吧,告辞了!”
说罢他拱手离去,走到白依依旁边时稍稍驻足,见她的方子写得利落,差使前去的徒弟悄悄归来附耳说了几句。
“长江后浪推前浪牙!”他捊着胡须,迈着方步放心离开。
“照此说来,白依依的医术不差啦。”
沈媚立在原地默然半晌,她不辞辛劳,如今阳光猛烈,置身于玉珠撑着一把伞下,眉目温和,唇角含笑。
几月不见脸庞更为白皙,面容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