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獐头鼠目”。
另一位气度高蹈,长眉长须,一身大胤玄色官服,人还没飞到小巨爻身边,一柄乌黑的大戒尺先扔了过来。
此尺形似仙塾夫子常用的款式,巨大无匹,乌油油沉甸甸还微微泛着金光,是大胤礼部的重宝,不知镇压过多少山精野魅,天然克制小巨爻这种妖物。
一个照面,就压得它坠落地面,动弹不得。
赵箎怒气冲冲,拔出佩剑要去砍杀了它,被一柄绿光滢滢的仙剑挡住去路。
箬衣剑,秦佑安的本命法剑。
他听村正娘子说了这边的变故,立刻赶了过来,飞剑阻止赵箎行凶。
抛出山河尺的老者冷哼一声,诘问秦佑安:
“秦世子是要庇护这孽畜么?”
“这是我养的一头灵宠,有主之物,不知怎么冒犯了赵侍郎?”
玄服老者面容一僵。
大胤的豪阀贵人热衷豢养灵宠,坐骑最常见,狐女最缠绵,山精野魅各有所好,
老者所在的礼部古板高蹈,一群高冠玄袍的糟老头子,喜静不喜动,几乎人人都豢养青鳘、白麋这种代步灵宠,养在古籍笔管里的书蠹、鱼蠹也是心头宝。
他无法指责秦佑安豢养妖鱼,只能揪住小巨爻冒犯赵氏姐弟的事做文章:
“这孽畜野性难驯,当众惊吓箎儿……”
秦佑安看向小巨爻。
小巨爻被巨大的法宝戒尺压着,喘气都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箎得意洋洋,抢先告刁状,污蔑小巨爻怂恿白狼偷袭他。
“差一点就咬断了我的脖子!全靠我机灵躲得快,不然就没命了!”
玄服老者捋须嗟叹:“孽畜就是孽畜,开了灵智也改不了本性,秦世子年少俊彦,当远邪佞,近贤良,谨慎自持,不可沉溺声色……”
秦佑安泠然打断老者:“赵公所为何来?”
“远游访友,恰好路过东凫。”
“访友乃私事,不可擅动公器,请赵公谨守大胤礼制,收起山河尺,我的一头小灵宠罢了,不敢劳烦国器。”
玄服老者被噎得面色铁青,眸光如电地瞪着秦佑安,高蹈古拙的气度几乎绷不住,硬撑着冷笑一声:
“秦世子好心机!”
“赵公谬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