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大了的,现在你们黑了心,硬要把人抢去做女儿!当我们杜家是傻瓜嘛,竹篮打水什么都没有?!”
金氏气势汹汹,口沫飞溅。
论骂战,论胡搅蛮缠,偌大焦溪村,除了从前的那位马婆子,她就没服过谁。
裴半山世家公子出身,半生养尊处优,从未跟她这种泼辣村妇打过交道,被骂得懵了半响,才猜到金氏的身份。
再看看院门外匆匆赶来的魁梧村汉,麻衣草鞋,浓眉大眼,背着一把鹿角弓箭,蹬蹬疾步冲到藤木桌旁,语气愤懑地讲道理:
“裴老爷!你莫要欺人太甚,小草怎么会是你的女儿?她娘亲虽然不知来路,嫁给我以后,足足十个月才生下孩子,还没算上她养伤的那俩月,你的逃妾是什么山精野魅,怀胎一年才生孩子?!”
杜青奎的话粗鄙聒耳,毫不留情的揭破了裴府的谎言。
围观村民知根知底,嘀嘀咕咕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在谴责裴大官人。
裴半山面色不变,跟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立刻去马车旁边,搀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
“这老妪是给小草接生的稳婆,她说小草其实不是恶五月出生,而是花朝节的生辰,是杜家母子为了遮掩儿媳逃妾的身份,故意撒了谎。”
稳婆上前一步,冲着院门外围观的村民,吭吭哧哧地揭发:
“是啊,那个女婴呱呱落地,又瘦又小,哭声跟小奶猫一样,这汉子看得心烦,拎着腿就要扔进桶里溺死,我上了点年纪,不忍心见杀生,夺下来抱回家中,想慢慢给她寻个好人家收养,积攒阴德……”
围观村民听得津津有味,世家贵人也蜂拥过来看热闹,人群挤得里外三层。
村正娘子仗着一副好身板,硬挤到最前边,仔细打量这个说话的稳婆,认出她是十几年前常来村中接生的雷妪,杜小草就是她接生的,她的话可以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