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骏呢?”
“大公子误会了!奴婢并不惦念朱骏,他那种恶奴叛奴……死有余辜!”
樊娘子跪地撇清,惊惶不安。
她是有再嫁的打算,却没想这么快就嫁人,还是嫁给赵奉贤。
但裴煜就是要立逼着她再嫁。
只是嘴上骂骂朱骏没用,再嫁了,才能彻底划清界限。
裴煜今日还有要紧事,没耐心跟一个嬷嬷耗着,嗤笑樊娘子:
“我记得你当初也是改嫁给朱骏的,还是你自己上赶着要嫁给他?”
“奴婢一时糊涂,早就悔了……”
“既然悔了,就另选如意郎君吧,这么吞吞吐吐的,是瞧不上赵大管事吗?无妨,你想嫁何人,说出来,我和母亲给你操办。”
樊娘子哪里敢说瞧不上赵奉贤?
婚事便就这么定了,裴夫人让及雨去打点一副妆奁:
“要比她从前的那副好三成,樊娘子这些年跟着我劳累了,不能委屈了她。”
及雨艳羡地看一眼樊娘子,转身出去操办了。
杜小草坐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一唱一和,心中百味杂陈。
裴夫人还罢了,一贯如此。
裴煜傻了好几年,一朝痊愈,心机手段都令人惊奇,吕文昭都收起轻慢之色,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发落奴婢只是暖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裴煜斜睨秦佑安一眼,吩咐赵奉贤:
“姑母不日便要归宁,你让人把她从前住的锦澜院收拾出来,各项用度都比照从前未出阁的时候,不可怠慢了。”
“谨遵大公子吩咐。”
“另外,家祠那边也准备起来,灵堂丧乐,都要最好的,也许用得上呢。”
吕文昭听得疑惑,忍不住问裴煜:
“府中又有丧事吗?”
他环顾四周,该在的人都在,唯独不见裴兰,以为裴夫人下狠手弄死了继长女,不赞同地啧啧两声。
裴煜正等着他呢,嘴角勾起得逞的哂笑,轻声解释:
“吕世子误会了,我姐姐正在家祠为父亲抄经祈福,丧仪是为我的姑母裴惠准备的。”
“她不是嫁到江洲魏氏去了么?”
出嫁女的丧事,怎么也轮不到娘家操办,除非是被休弃。
裴惠因为是妾室,连被休的资格都没有,休妻遣妾嘛,侍妾犯了错,一张遣书撵出门去。
魏紫即将出嫁,魏家主便是对裴惠不满,也不会明晃晃地遣妾,最多把人关起来,实在不行就“病逝”,何必家丑外扬呢?
吕文昭机敏百变,隐约猜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瞪着裴煜。
裴煜笑容不变,“好叫世子知晓,自今日起,裴氏女不得为妾室,如我姑母那般的族女,要么归宁,要么族谱除名。”
吕文昭冷下脸:“裴公子好大的骨气,凭你做得了裴氏的主么?”
“河东裴氏有槐祖擎天,我说了不算,火羽裴府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昨日我已让人去江洲迎接姑母,她来与不来,不过几日的事,两位世子且看着,我做不做得主!”
吕文昭看向秦佑安,秦佑安看着裴煜,早晨被请来时,他就猜到会有变故,果然如此。
裴半山已经死了,裴煜作为他唯一活着且记入青典册的嫡子,理所当然是新任家主,他扬言“火羽裴氏女不得为妾室”,那便不得为妾室。
裴烈山贵为河东宗主,也是无可奈何。
换了其它的事情,还可以商榷,“不为妾室”嘛,谁反对,谁就是觍颜无耻,出卖族女邀宠。
裴烈山一宗之主,无论是为了清誉颜面,还是为了利益纠缠,都不会公然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