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洲的日子不错,穿戴光鲜,亲事体面,她自己也佩剑修仙,世家贵女的派头十足。
裴惠口中的魏紫,却迥然相反,凄惨程度令人侧目。
“紫儿长到六岁,觉醒了仙种,按说该让她入魏氏女学,修炼仙术,做个小仙子,周夫人却说庶女用不着学这些,不准她去族学,当时府中像她这般年岁的庶女,有五六个,周夫人对外宣称给她们请了女先生,其实就是两个绣娘,天天拘着她们学针线,连读书识字都不教的,黑心把人往废里养……”
这般养大的庶女,想记入谱牒都难,大多是到了年纪,姿容妩媚娇艳的,送给大世家的贵人做侍妾,长相寻常的,嫁给族中得用的心腹供奉。
对外,她们不能自称是江洲魏氏族女,比仆婢的地位就高了那么一滴滴。
魏紫从小就是美人坯子,只学针线浪费了,周夫人不顾裴惠叩头央求,硬把人押去鹂园学艺……
时隔多年,裴惠再提起,还是涕泣涟涟:
“二小姐怕是不知道,鹂园是魏氏养家伎的地方,里面的女孩子都是买来掳来的,从小跟着教习嬷嬷学艺,吃足了苦头,等不到及笄,就被族中纨绔玩弄取乐,每个月都有人被活活折腾死了……”
杜小草一听“鹂园”这个名字,就猜测是风月地。
裴府也有一座桃坞,养着七八十个女孩子,丝竹管弦之声聒耳,家里来了贵宾,就喊出来待客。
秦佑安和吕文昭无此雅好,否则漪澜院里不能这么清静。
魏紫好歹是魏长晏的亲生骨肉,如此糟践,令人无语。
裴惠愤懑控诉:“魏长晏好色无度,除了家中侍妾生的十几个庶女,外头的相好和鹂园的家伎,也给他生了不少儿女,儿子挑资质好的带回来,当成管事、扈从培养,女儿全都不理会,任她们自生自灭。”
“可你是他正经纳的贵妾,魏紫是有名分的庶女,怎么能送到鹂园那种地方?”
“什么贵妾贱妾,失了宠都一样,我虽然顶着裴氏嫡女的身份,娘家生计艰难,事事都靠魏氏提携,硬气不起来,周夫人早看我不顺眼,又忌讳我跟她一样出身世家,怕我翻身夺了她的地位,恨不得把我踩到土里去,紫儿生得好,她黑心要把人养成家伎坯子,长大了给给豪阀贵人做侍妾,拉拢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