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看不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里不是薛府,是裴府!你一个花钱买回来的奴才秧子,跟主子非亲非故,长辈之间还有仇隙,谁惯着你?府里比你惨的丫鬟多得是,她们到是也只是怨自己命不好,怨发卖她们的爹娘兄嫂心狠,只有你独一份,恨买你回来的主子!”
薛坠玉恨极,咬牙切齿地反驳:
“我没有求她买我!是她非要买!”
垂珠气笑了,冷嘲她:
“不管你从前什么身份,落到了女闾,就是个会说话的牲口,谁花钱都能买你回去,你没有资格挑剔买主,主家买了一头牲口,是牵到厨房吃肉,还是养在圈里配种,都是主子说了算,你只能听着,圈里的牲口敢闹腾,下场都是死。”
这比喻太粗糙,噎得薛坠玉脸色铁青。
杜小草轻声劝她:“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是我兄长当家,他不是刻薄的人,你老实呆在他身边伺候,不会为难你的。”
“凭他也配!”
薛坠玉倨傲如旧,冷笑着打量杜小草:
“你的运气很好,勾搭上了秦世子,仗着他的宠爱,从小丫鬟爬成了二小姐,侍婢变贵女了,当然偏着那母子俩说话!不过你也别笑得太早了,睿王府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白帝城也不是那么好立足的,万一栽了跟头,下场比我还惨!”
“多谢薛小姐提醒,希望薛小姐也听得进我的良言,别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害人又害己,我肯来这一趟,是看在你表姐楚钰儿的面子,凭你我的交情,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薛坠玉听到楚钰儿,神色微微一黯。
“她真的被人掳走了?”
“十之八九,天水赵氏的人还逼迫楚家主给她办了丧事。”
“欺人太甚!”
“所以呀,薛小姐,你煎熬了一年多,终于等到我兄长傻病痊愈,好好侍奉他,也是一条出路,我想办法给你弄一些淬体药草,把亏损的根基养回来,实在不愿意当通房,做回普通侍婢也行……”
薛坠玉不耐烦地打断她:“你看我表姐的面子,能不能放我出府?”
“不能,你戾气太重,出去以后,一定会报复裴府,我如今是裴府的二小姐,不能放虎归山。”
杜小草回绝的坚定。
裴夫人对薛坠玉是残忍苛刻,但她是主子,有权残忍苛刻,对一个仆婢来说,主子仁厚是运气,不仁厚是常态。
薛坠玉似乎也想通了这个道理,笑容嫣然璀璨:
“二小姐果然不同凡响,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是许氏花钱买回来,是奴婢,她要杀要剐要虐,我只能受着,连抱怨憎恨的都不该有,除非哪一天,我扬眉吐气,反过来成了她的主子,也让她和她儿子尝尝我受过的那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