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中央,凭空出现一座气派的官驿,占地宽敞,门楼巍峨,车马暄腾,往来人群穿梭,看他们的穿戴,大部分是商旅行人,还有一些仆婢和本地的闲人。
那成千上万盏大红灯笼,仿佛凭空点燃,一瞬间就照亮了幽暗的山林。
明明是山野大泽,因着这些绚丽灯盏,添了喜庆和人气。
更离奇的是,随着官驿的出现,周围的山林溪瀑也渐渐幻化,重现了昔年岐山古城的模样。
远处传来屠狗道长的怒喝:“何方妖孽!速速现身!”
这一声暴喝,让杜小草醒悟,眼前的幻境,并非屠狗的梦境,而是其它人幻化出来的。
那座挂满红色灯盏的官驿里,八成就藏着他们此行要灭除的邪祟。
一柄巨大无匹的桃木剑飞上半空,仿佛开了灵智一般四下逡巡。
一名身穿新郎吉服的骄矜公子,骑着一头高大的白麋鹿翩然而来,随手一拍,便拍飞了汹汹而来的桃木剑。
“原来是屠狗公子,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暴躁,勿要惊扰了我的贵客。”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秦佑安一行人身边,嘴唇未动,清朗的嗓音却已响彻山涧——
“良辰美景,道左相逢,在下咸阳秦紫胤,见过两位公子,请问高姓大名,仙乡郡望?”
秦佑安盯着他的脸,强忍住心中的讶异,泠然回应:
“秦佑安。”
干巴巴三个字,半点寒暄的意味都没有。
眼前这位穿戴新郎吉服的贵公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与他迷之相似,却又自称是千年前的死人。
咸阳秦紫胤,放眼七十二洲,绝无人敢冒充,更不会重名。
只是“秦紫胤”三个字,或许还有巧合,冠上“咸阳”这个郡望,千年来唯有一人。
吕文昭也惊呆了,敷衍的朝来人拱了拱手:
“濮阳吕文昭,见过……秦公子。”
骑在白麋鹿上的人微怔:“濮阳?大齐国中有此一地?”
吕文昭心头仿佛有惊雷炸响,强忍着没有露出异样,立刻修正自己的说辞:
“滑县吕氏,吕文昭,偶然路过贵地,一时迷了路径,让兄台见笑了。”
“无妨,我在岐山驿盘桓许久,各处都熟悉了,可为吕公子指路。”
说话间,秦紫胤已经走到杜小草面前,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若吾,你这些时日去了哪儿,比约定好的日子迟了许久,差一点就耽搁了吉时,你的嫁衣我已经让人备好,按照你喜欢的样式制作的,跟我一起去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