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衣剑劈头斩下,当啷一声被反弹回来。
阻拦秦佑安的,正是砚台中氤氲而出的血云,明明是无形的云雾,却在半空中幻化成一条条狰狞的半透明蛇蟒,嘶嘶腐蚀秦佑安的仙剑,还顺着剑柄蜿蜒而上,直扑秦佑安的七窍口鼻。
一旦被血雾钻入,后果可想而知。
他骇然倒退,竭力躲避,血雾却如跗骨之蛆,紧紧黏着他。
白袍人一边磨墨,一边得意地笑:
“秦世子,我若得了你这副皮囊,便能取而代之,有你父王母妃襄助,灭了秦正勉那个颟顸昏君,七十二洲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你就做一回善人,成全了本……”
他嘚瑟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僵了,手中捏着的衿印直直杵在砚台上,再也无法推动。
杜小草不知何时也来了这座凉亭,隐约听到了他和秦佑安的话,猜测他是薛坠玉那般的傀儡人,拿出春风扇,隔着十几丈远扇了他一下,就把人扇得动弹不得。
秦佑安立即上前,想要收缴他的魂魄,对方却刚烈得很,拼劲最有一口灵气,自爆伤敌。
秦佑安眼疾手快,收走了石桌上的古怪砚台,连同那枚扁扁小小的衿章,疾退十几步,避开了对方的袭击。
白袍人自爆,只是不想让他寄居在这具身体中的一缕魂魄,落入别人手中拷问受辱,重在伤己。
秦佑安轻松避开,看着眼前之人的死相,身体已经四分五裂,头颅却完好无损,没有爆成西瓜,表情仿佛白日见鬼,一双斜长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秦佑安担心有诈,激活一张燃爆符,把满地碎尸连同头颅,全都烧成了灰烬。
白袍人死了,空中笼罩的血云却没有消散,放任不管,一来有后患,二来也会让城中百姓不安。
如果他能生擒白袍人,逼迫这人说出破解之法,血云很快就能褪去,现在白袍人死了,事情有些难办。
杜小草让他拿出刚收缴的砚台,“天上的血云是从这砚台中放出去的,能不能再用这个砚台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