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的下场,往往也是死。
桑夫人看着槐树下专心致志绘制丹青的秦佑安,再看看清丽娇憨的杜小草,一声叹息:
这要怪谁呢?
她让槐大送去一对浸过冰泉的甜瓜,甘冽消暑,两人也不推辞,收起画具和画轴,并排坐在船舷附近的大青石上开吃。
这一路上两人心情放松,抚琴品茗,赏月弈棋,每日傍晚都会牵手去看晚霞。
跟在靠山龟船上比,秦佑安这次连面具都省了,毫无理会身边的好奇地目光,好在渡船上,像他们这般的年轻男女并不少,除了秦佑安长得忒俊了些,身份忒高了些,并不很引人注目,直到渡船在下一个渡口停靠时,上来一拨气势惊人的贵客。
桑夫人是这条渡船的大总管,除了特别重要的贵宾,一般是不会亲自出面接待的,槐大更不耐烦做这些琐事。
这拨买了最贵船票的豪客,一登船就引发一场小混乱,被管事巧妙化解。
桑夫人的心却提了起来,有靠山龟船的前车之鉴,如今所有走海的神仙渡船,警惕心都特别的高。
天一般不会塌下来,万一塌下来了,全都得完蛋。
一位身穿如墨仙袍,白首俊颜的大家主,在数位扈从和供奉的簇拥下,施施然走到桑夫人面前,甩开折扇自我介绍:
“这位夫人,在下有一事相商。”
桑夫人微笑:“客人请说,若能援手必不推辞。”
“能否让我见见这条渡船的正主?”
桑夫人眯起眼,眸光闪烁地打量玄袍男子,她常年守着这艘槐船,认识七十二洲绝大部分家主,像眼前这般气势雄浑的贵公子,就算从未见过,也该听说过。
然而她真的不认识。
对方口中的“正主”,可以有两位:一是河东裴氏,二是槐大。
在浩渺大海上提及的,便只能是槐大了。
桑夫人心中警惕,面色依旧淡淡的,“我就是正主,客人有话尽管说吧。”
“售价,请夫人报个售价,你和这棵小槐树,我一并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