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血月蛟,是阖族拼尽最后一丝气血和气运,逆天而行诞育了她。
“若吾仙君”曾经救过她,收留她,那几万年一起长大的岁月里,有过许多欢快的记忆,最终这些记忆都染上了血色。
她只能一错再错,这天地之间,有她伏雨,就不该再有杜小草。
偌大一座睿王府,拥有大胤最顶尖的防护符阵,在她眼里脆弱得像豆腐,她随手就封禁了恢弘轩昂的宫殿,让主人和仆婢同时昏睡过去,还能清醒站着的人,只剩下她和杜小草。
她微笑着上前打招呼:“仙君这一世的皮囊,比之从前逊色了许多呢,道行也差了许多。”
“拜你所赐罢了,道行可以再涨,皮囊一时浮华,何须摆在心上?”
伏雨吃瘪冷哼,袍袖一挥,雪花和寒气瞬间笼罩住别苑,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冰封,再无半点初夏煦暖。
杜小草看着飞快凋零的花木,诧异地看着伏雨。
血月蛟是火蛟,天生厌憎严寒,所过之处旱魃肆虐,伏雨却反其道而行。
“仙君很吃惊吧?没错我是火蛟,可我生在最苦寒的冰渊,习惯了冰与火。”
杜小草轻叹:“原来你从一开始就隐瞒了那么多东西,呆在我身边的这几万年,委屈你了。”
她从芥袋中翻出一个精致的鎏金暖手炭炉,捧在掌心摩挲着取暖。
伏雨气笑了,九色妖鸟是火鸟,怎么可能畏惧这点滴严寒?还装模作样地抱着个炭炉?
杜小草无视她的嗤笑,九色妖鸟不惧严寒,但她还是“杜小草”,一个娇弱的少女,为何不能畏惧严寒?
做人需要仪式感。
伏雨还想要冷嘲,看到杜小草星眸中的淡然从容,恨恨噤声。
杜小草却开口了,“当初你求我救你,带你离开冰川,我答应了,还给你起名伏雨,你是火蛟嘛,所过之处湖泽干涸,再大的暴雨都困不住你,现在看是起错了。”
伏雨冷笑:“谁稀罕你给起名字?我族大巫师早就给我起好了,叫扶余。”
伏雨,扶余,音同字不同,所谓的“请仙君赐名”,也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