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草前脚离开，队伍刚绕过山角，“郭郎”就翻脸了，把他们一行人捆的捆，抓的抓。

之所以没杀了，是因为竺谷五郎这些人都颇有皮相，白衣女子和青衫女子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绝望之时，杜小草返回，他们顾不得之前的过节，大喊求救。

杜小草之前没宰了“郭郎”，就是想看看他会耍什么花样，猜测是有“援兵”埋伏，谁知道是一截骨指。

杜小草颇为满意，试探着想要把竺谷五郎一行人全部收入其中，“郭郎”惊慌，阻止杜小草：“菰族长万万不可！这骨洞天阴气精纯，只能收入女子。”

“若是收入男子，会如何？”

“撑不过三日……”

“那就先撑两日吧，活着命大，死了活该。”

杜小草说罢，把在场所有人全部收起，心神还留意这周围有没有动静，她始终感觉，有人在窥视。

重新追上菰巫队伍，她把骨指拿给秦紫胤看，秦紫胤皱眉，问她：“你有没有发现，巫疆的‘小洞天’，数量多得有些反常，还都是阴煞之气浓郁的？”

当年两人携手同游七十二洲，走了那么远的路，都没有遇见什么空间碎片，而这一趟出门，包括他的小酆都、三位血狐的画轴、郭郎的骨指、枯冢、棺椁辇车在内，已经遇到七八件。

杜小草也觉得奇怪，一时之间想不通原因，把骨指扔给秦紫胤研究，自己去巡查赶路的队伍，确保两日后能准时赶回菰巫祖地。

穿过溪涧，绕过山峦，暮色沉沉里，众人登上一个小山包，垚巫不顾气喘吁吁，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开阔地：

“到了！终于到家了！”

小鱼怪站在一旁，激动地鱼脑袋乱晃，她一路上絮絮叨叨，惹恼了秦紫胤，被塞进小酆都里，到了祖地才被放出来。

她指了指前方一片黑熏熏的桑林：“我记得那里有一个小巫部，今晚可以去借宿，之前咱们已经借宿过一次……”

这里虽然是“菰巫祖地”，生活在这儿的小巫部却都是依附天蚕部存活的，小鱼怪提及的这一个，是为数不多公开表态支持菰巫的附庸巫部。

趁着天光还没有黑透，队伍加速赶路，穿过桑林时，杜小草听到两侧的密林中有窸窣异动。

抬头仔细看，许多桑枝索索摇晃，那么大的动静，不像是山风。

她催动红妆剑去试探，原地却有符文涟漪震荡，赶在她的红妆剑抵达之前，瞬移遁走。

垚巫大声提醒族人小心，“加速前行，离开这片桑林！”

绕过一座土石山丘，露出一座沿溪而建的村落，寂静非常，夜色之中，一盏灯光都看不见。

杜小草心沉到谷底，让队伍原地站着，自己和菰巫、小鱼怪一起上前查看情况，巫部已经不存在了，眼前只剩下烧成废墟的空阔狼藉，宛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凄惨场景，随地都是被屠戮的尸体，女子大多赤裸，男子浑身都是血窟窿，被砍落的四肢、头颅散落周围。

脚下踩着的小径，原本是土黄色的，现在却被血迹浸泡成了赤黑色。

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垚巫恨得目眦俱裂：“谁……谁干的？！”

小鱼怪一口咬定是天蚕部，是在报复这个小巫部主动向菰巫部示好。

“必须报仇！否则以后谁还敢亲近菰巫！”

杜小草蹲下身，抓起一把脚下的泥土，血迹早已干涸，尸体也早已梆硬，却没有丁点腐烂的迹象，很是奇怪。

巫疆的春天，气候远比大胤煦暖，这么多天了，尸体不应该完好无损，连野兽都没来啃食。

她把自己的疑惑说给菰巫听，菰巫更加气闷：“是天蚕蛊！有一种蚕蛊可以让尸体不腐，趁着活物还有一口气，在身体上割开一道血缝，濒临咽气的人就能再苟延残喘好几天，死后的尸体还能栩栩如生。”

这样的蛊，有时候有妙用，可以让濒死之人吊命，有时候就很残忍，逼迫被凌虐到奄奄一息失去行动力的巫民继续活着，想死都死不成。

这不是普通的屠杀，这是报复。

趁着杜小草去菰巫隐遁的山林中接人，小巫部暂时没了庇护，就痛下杀手。

如果她没猜测，受害的绝不止是这一个小巫部，包括杜小草留在菰巫祖地的那二三十个菰巫，多半也已经遭殃了。

她离开的时候，本来想着把那些人一起带上，他们担心好不容易夺回来的祖地再被占了，一定要留下。

杜小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