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草正看得专注,身后走来两人,天芒少族长和天魃小巫,愁眉苦脸抽着鼻子,一屁股跌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对坐叹息。
“完了,咱们俩没死在险滩,要死在这鬼地方了……”
“哎,要是再能遇到恩公那样的善心人就好了……”
“恩公若是在,肯定能带着咱们找到出口,险滩鳄公,大概也行,离得太远,没办法喊他过来帮手……”
天魃小巫话未说完,天芒少族长就怒了,劈头一巴掌盖下来,大骂天魃小巫混账:
“咱们自己陷在这儿就算了,你还黑心想着坑害别人?!”
天魃小巫也觉得口误,摆手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我老祖舍不得我,冒险来秘境里救我出去,那样就真完蛋了……”
“谁不是呢,我也担心着呢。”
“你担心啥啊,你爹是天芒部的族长,身份矜贵,他做什么事不能随心所欲,得听族中天巫和老巫的安排,他就算再担心你,也不会弃整个巫部不顾,跑来救你,最多是安排几个老巫进来。”
天芒少族长嘿然不语。
两人私底下已经讨论过,最可能被诓进来的人,就是天魃老巫,一则他孙子在秘境里,又是跟天芒少族长在一起的,天芒族长不便进来,天魃老巫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
两个同命相连的家伙,对坐无言。
杜小草那边却有了动静,有人盯上了她摆在身前的紫玉脊兽,嘴上夸赞着,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脚步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在飞快靠近。
想要打劫?
杜小草心中一动,正琢磨着是轰走这人呢,还是任由他抢走,一旁的天芒少族长已经嗷唠一嗓子提醒她:
“姑娘!有人要抢你东西,揍他!”
杜小草装作迷迷瞪瞪,不但没有上前护住脊兽,还退后了两步。
暗中靠过来的男子大喜,一个蛙跳猛扑,收起地上所有紫玉脊兽,转身远遁。
一切发生在电石火光间。
天芒少族长刚冲过来,东西已经被抢了,他懊恼跺脚:“这人太缺德了,死到临头还忙着抢夺仙宝,有命抢,有命用吗?”
杜小草悄悄戴稳了幕篱,免得被这混球认出来,当日在险滩,大家经常见面。
她看向气冲冲的天芒少族长,劝他不必如此:
“就是一堆哄小孩的玩意儿,不是仙宝,抢就抢了吧,就算他们不抢,我也打算扔了,不吉利,大凶之物……”
天芒少族长头脑简单,被杜小草说得懵了,挠头疑惑:
“果真如此?”
杜小草点点头,转身就走。
一晃就瞧不见人影了,天芒少族长忽然用力一排身边天魃小巫的后脑勺,惊喜大叫:
“恩公!刚才那姑娘就是恩公!咱俩有救了!!”
天魃小巫被他拍得差点趴在地上,两脸迷惑,刚才他沉浸在苦闷中,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居然就错了恩公?
他不信。
天芒少族长信誓旦旦:“绝对是恩公没错了,她戴了幕漓,改变不了声音,现在的秘境里,谁都没办法易容,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她就是险滩那位萱姑娘,咱们的恩公!”
两人立刻颓废全消,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喊上不远处自己还活着的扈从和供奉,大声宣布这个好消息。
扈从中有去过险滩的,知道“萱姑娘”的无上神通,虽然不能确定一定能破开秘境,好歹有个指望不是?
四处寻觅,没有寻到恩公,寻到了抢夺恩公之物的男子,死得花开一朵,极为好看。
天芒少族长上前打量一番,哈哈大笑:
“恩公果然有先见之明,说那些脊兽是大凶之物,就真的够凶。”
天魃小巫盯着刚杀了地上男人,抢夺了他包袱的壮巫,低声道:
“跟上这家伙,看看他会不会马上死于非命!”
天芒少族长忍笑应了,两人带着一群扈从,大呼小叫一路尾随,夺宝的壮巫以为他们要抢劫自己,慌不择路地逃窜。
刚逃到一片灌木丛中,斜刺里伸出一柄长剑,削掉了他两只脚,痛得他噗通倒地,包袱旋即被夺走。
再接下来,事情陡然魔幻。
越来越多的人听闻,秘境中有人在抢夺一个包袱,包袱中裹着十三尊大小不一的紫玉脊兽,是大凶之屋,谁拿到谁丧命。
传言越离谱,紫玉脊兽越是神秘起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