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草语气淡淡,从容应对桑飞和小鱼怪的询问,还从芥袋中拿出几样得自秘境中的稀罕物,送给他们傍身。
“那个红痣妇人,千年鬼物,还记得她吗?”
小鱼怪点点头,“她也进入秘境了?”
“死了,被城上城的供奉渡鸦老巫杀了,她是第一个发现秘境的人,还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的好友渡鸦,可惜渡鸦人面兽心,为了抢夺仙宝,背后捅到,连鸣泽城主的两个弟子也敢暗算,偷鸡不成蚀把米,已经不知所踪了。”
杜小草说话间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要歇息,小鱼怪拦着不让,说让人准备了洗漱的热水,泡个澡,用过膳再休息。
杜小草无奈,强打着精神敷衍她,“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累了,睡一觉醒来也许还有人会打上门来。”
小鱼怪搓着手,涨红着脸,期期艾艾地提起“天卜少巫”,“我听人说他也进入秘境,如何,没遇到太大的麻烦吧,没受伤吧?”
杜小草瞌睡虫瞬间消失,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小鱼怪,虽然她顶着一颗鱼脑袋,身心都是妙龄少女,难免怀春,瞧她提起天卜少巫的语气,思慕之心藏都藏不住。
可惜了,遇人不淑。
她担心小鱼怪一头陷进去拔不出来,细细把天卜少巫在秘境之中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评价就俩字:
“虚伪!”
“咱们在城外城见过的那对师兄妹,你还记得么,男子叫赢生,女子叫熏娘,因为这个虚伪至极的少巫,一个肋下中刀,险些丧命,一个已经丧命,你这样头脑简单的小鱼怪,离他越远越好,免得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小鱼怪听得眼前一黑,不敢置信自己仰慕的男子是这般卑劣的人品。
桑飞哈哈大笑,他早就看天卜少巫不顺眼,奚落小鱼怪:“万幸万幸,你那个丑到家的绣囊不用送出去丢人现眼了。”
“要你管!”
小鱼怪一腔悲愤全都转移到桑飞头上,对着他又踢又打。
杜小草随手往两人身上加持了一张瞬移符,把他们撵出客栈房间,自己洗漱用膳,躺平休息。
醒来时,窗外月上柳梢,远处似乎挤满了人,时不时还有哗然之声传入耳中。
她看了看床头的沙漏,早已空空如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推开窗子远眺,远处果然围了许多人,她一个闪身靠近,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巨大的“假山”,周身绘满了荷鲤图案。
说是假山也不确切,更像是一口深井被拔到地面上,呈圆柱形,中间空空,却又有灵气漩涡嚯嚯游走,站在井边神清气爽。
这是杜小草从秘境之中偷偷搬出来的,是罩住入口的井台,原本只有半人高,两人环抱那么粗,此刻却胀大了七八倍,庞然大物一般。
围观之人啧啧称赞,说这口灵井把天巫城四面八方地灵气全都抽了过来,灵气浓郁得几乎能滴水,用不了多久,人人鄙夷的“乱葬岗”,就会变成洞天福地。
天萝部的管事喜得眉飞色舞,严令所有人不得散播消息,免得有人眼馋,跑过偷窃抢夺。
杜小草深以为然,藏在人群之中,拿出若吾小锥,给这口灵井绘制了好几重困阵、幻阵和杀阵,确保没人能搬走它。
小鱼怪面色古怪,扯着杜小草的衣襟提醒:“这是族长你找到的宝贝,该搬回菰巫部里,不能便宜了天萝的人。”
“暂时先给他们用着,去一去乱葬岗的驳杂浊气,稳固一下此地的山水灵气。”
天萝部被孤立多年,领地之中一团糟,虽然由杜小草出面,清理了乱葬岗,开设了鬼市,看起来热热闹闹,其实是风中火烛,稍有不慎就会熄灭。
杜小草陷入秘境许久,乍然出来神清气爽,途径鬼市的时候,意外见到了赢生。
“你的伤那么重,不好好养着,跑到鬼市作甚?”
赢生微笑拱手:“师父给我用了秘药,伤势已经不碍事,出来巡查渡鸦老巫的下落,师父说,尽量把人抓回来,免得他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杜小草讶异:“来鬼市找渡鸦?天卜少巫祖孙俩不是说渡鸦已经死了吗?”
“没有,渡鸦老巫有魂灯留在城上城,他还活着,还没有逃得太远,就在天巫城中。”
杜小草咋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渡鸦在城上城做了十几年供奉,脾气倨傲阴鸷,对鸣泽城主阴奉阳违,城主大人再心大,也不可能没有挟制他的后手。
那盏魂灯虽然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