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生听完杜小草的话,皱起眉头,他对巫疆的大小势力了如指掌,没听说过谁家豢养雷蛟。
杜小草轻笑:“巫疆十二部,全部加起来,也养不起这么一头雷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跟那日的年轻公子有关,跟箐公子背后的师门有关,这头雷蛟的蛟角上,镂刻了一个玄奥的徽纹,与箐公子衣衫上的一模一样。”
她转头问小鱼怪:“方才,你有没有觉得喘不过气?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体内灵力?”
小鱼怪恍然点头:“没错!一个时辰之前,我在城中忽然心烦气躁,觉得憋闷不安,才让赢生和桑飞陪我出来玩,跟这头雷蛟有关?”
“你是鱼,它是蛟,都是水属灵物,它的道行远超过你,血脉也比你精纯,你与它怼上,肯定会吃亏。”
小鱼怪愤懑不满,狠狠瞪着云团中的雷蛟,发现雷蛟已经缩回了大脑袋,重新伪装成了云朵,在它身畔荡秋千的几个彩衣女子,昂然站在“云朵”上,要远遁离开。
赢生犹豫着要不要追击,她们在城外城吞噬了那么多壮巫,一走了之,城外城肯定会有麻烦。
杜小草不以为然,那些壮巫色令智昏,口嗨起哄,沉溺美色沾沾自喜,以为占了不要钱的便宜,被暗算也是咎由自取。
即便有些冤屈,也轮不到城上城帮他们追讨。
鸣泽城主早已听人回报,面露惶急地来找杜小草商议对策:“仙姑,那些荡秋千的女子,是不是针对我们城上城?”
“算不上针对,一时兴起,戏弄戏弄人,顺便投喂她们豢养的灵宠。”
“如此草菅人命,忒过分了!”
“城主大人莫恼,都僵持这么多天了,天巫城中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还缩头不出,咱们也没必要一直如临大敌,请城主大人传讯,让麾下一如从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城外的那片广场,摊位也重新支起来,热闹些冲冲晦气。”
鸣泽城主犹豫,他当然期望一切步入正轨,又担心只是昙花一现,躲在暗处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杜小草给他出的主意,是“引蛇出洞”,语气战战兢兢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开门迎客,看谁第一个按捺不住跳出来。
赢生对此拍手赞同,立刻安排下去。
头两天无人赶来,赢生便从城中挑选一些特产,摆摊售卖,价钱比平日里低廉许多,还让城中的壮巫大巫,在城外摆摊互通有无,顺便巡查暗哨,防备有人偷袭捣乱。
如此这般,广场上恢复了几分人气,杜小草曾经见过的卖花娘子,也再次出现了,她见赢生独自一人出来巡查,疑惑地询问:
“跟公子一起的那位仙子——”
“师妹修为精进,闭关突破瓶颈。”
干巴巴的理由,却让卖花娘子信以为真,不再罗唣,一人独占了一株桐花树,热络地招徕生意。
杜小草心中好笑,悄悄恢复了本来相貌,拎着一个青布口袋,佯装来摆摊。
卖花娘子见了她,满脸堆笑地冲她招手,“姑娘,又见面了,今日还是售卖符咒?”
杜小草摇头,“那些符咒是偶然得到的,卖光了就没了,今日弄了些灵果来售卖。”
她边说边在桐花树下摆开摊位,各种灵果品相绝佳,看一看就馋涎欲滴,都是杜小草游历四方时搜集到的,不太常见,口感也甚好。
杜小草送了一些给卖花娘子品尝,顺便跟她打探消息,首先问起她的“姐夫”。
“那位染巫族长,去了一趟秘境,收获如何?有没有惹上麻烦?最近这些天,天巫城里可不太平,天卜部的天巫都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姐嫁的那没出息东西,去了一趟秘境两手空空,啥好东西都没带回来,还差一点把老命折了进去。”
杜小草忍住笑,揭穿卖花娘子的话:“我怎么听人说,染巫族长得到一件金甲,打着灯笼都没地方买的好东西,换成钱能淹了一个小巫部。”
“没有的事!姑娘,你可别胡说,这种谣言传了出去,是会要人命的!”
卖花娘子大骇,一咕噜站起身,瞪着杜小草,矢口否认。
杜小草却从她闪烁的眼神中瞧出心虚,心中了然,这卖花娘子是知情的,她那姐夫得了东西,没有隐瞒她。
如此,她就不该出现在城外城,万一被人盯上了,连人带甲都保不住。
杜小草当时馈赠甲衣给染巫族长,纯属一时善心,见他为了给儿子购置一件藤甲拼死拼活,想顺手成全他,但现在形势有变,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