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一顿,打完了夸赞我有一副好身板,小心怀璧其罪什么的,就把我放了。”
天音少巫故作天真,展示自己如今的道行:“师尊魂归天地前,把他毕生的道行都灌注给了我,我现在是新一代天巫,不比其它几家天字号的老家伙们差什么,你们不必担心他们来找麻烦,谁来我打谁。”
几位巫老面色变幻。
瞽叟已经死了,追究前尘往事没意义,要紧的是今后怎么办。
“小……少巫,你有什么打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巫部不敢来招惹咱们,天字号的那几家,敢来落井下石,就一次把他们打疼了,天音部虽然没了老瞎子,还有我这个小魔头,日子一样能过下去。”
天音少巫说得笃定,不止是说给身边的巫老听,还说给躲在暗处偷窥的“闲杂人等”。
最多两三天,就会有人打上门来试探,若他真有天巫一般的道行,就暂且罢手,若是绣花枕头大言不惭,那就直接杀了。
天音少巫也明白自己到了生死关头,径自去了宗祠,帮老瞎子立了灵牌,恭敬祭拜,完了就走到巫部大门外,闭着眼,晒着太阳打盹。
有人来挑衅,也免得门人吃亏,直接开打即可。
他这般豪横,反而震慑住了旁人,接连三天,没有任何人登门挑衅,天音少巫都不耐烦了,冲着虚空一顿叫嚣:
“你们的那个胆子,比针鼻还小,我等得脚都麻了,你们还蜷缩着不出来,顾虑啥啊?真的假的要打过一场才知道,我这人心善,看在老瞎子的面子上,最多把你们打残打死,不会殃及你们的巫部,都别藏着了,一起上吧,我现在就跟俗世的暴发户没两样,浑身巫力多得用不完,就像找人揍一顿舒展筋骨。”
他自说自话,越说越顺畅,还站了起来,拳头攥得嘎巴响。
巫部大门外的行人,陡然骤减,几个隐匿在人群中的小商贩,也扛着插满糖葫芦的木秸秆溜之大吉。
谁都不想做出头鸟,都等着旁人上前试探天音少巫的深浅。
其中一个心眼不够用的倒霉蛋,被同伴联手构陷,一脚踹飞到天音少巫身边。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躲避求饶。
天音少巫也不难为他,捡起他的货郎担子,兴致勃勃地翻检起来。
他做小乞丐的时候,最馋的不是大酒楼的美酒佳肴,而是货郎们背着的货筐,里面藏着各种各样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他一样都买不起。
时过境迁,他终于心愿得偿,对着货郎担子念念有词,翻检自己喜欢的物件。
此货郎终究不是彼货郎,筐里藏着的东西也不一样,不是吃得玩的用的,而是要人命的,天音少巫叹息,把那些人偶、符咒、蛊罐一一翻出来,掐了个火诀全部烧了。
又僵了半日,门前来了一个老妪。
天音少巫曾经见过,天鸾的老祖,曾经来拜访过老瞎子,当时就神神叨叨的,老瞎子想要夺舍的事,她一定是真情的。
天音少巫笑容冷冽,老妪的笑容也冷冽,劈头就质问他:
“师父尸骨未寒,你就咧着嘴笑得这么开心,难怪旁人都说,你师父是被你谋害了。”
“乡野愚民瞎咧咧,岂能当真?我倒是想宰了那老东西,可惜道行不够看,有心无力,现在他死了,没人压在我头上了,也没人再惦记我这具身体,我岂能不开心?”
老妪的面色微微颤了颤,似笑非笑地看了天音少巫一眼:
“你何时知晓的?”
“一直都猜到,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老瞎子上赶着收我为徒,百般纵容,悖逆常理。”
老妪叹息:“怪那老瞎子太心急,太心软,觉得对不住你,对你太放纵,反而让你起了疑心。”
“对他来说,严苛还是放纵,都是一时兴起,可惜拦着他夺舍的人不是我,是若吾仙君,老太婆你别怪我说话直率,你跟仙君的过节也不小,小心她也去找你。”
老妪浑浊的双眼眯成一道缝,意味不明地盯着天音少巫,半响没吱声。
夺舍延命这种事,不止瞽叟想,其它天巫也想,可惜没有瞽叟运气好,没有找到天音少巫这般的炉鼎,也不确定这炉鼎是不是跟想象中一样好用,都盼着瞽叟能一举成功,让他们可以依着葫芦画瓢。
谁知道老瞎子这么无用,一照面就死了,一身道行还被夺,便宜了眼前的小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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