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比我入门早,道行却渐渐不如我,觉得不自在,没面子,那心态,就像你们小姑娘,过节的时候,看见其它姐妹都锦绣罗衫,唯有自己破衣烂衫,丢脸。”
杜小草摇头:“这比喻不恰当,应该说过节出门见客的时候,所有的姐妹们都换上长辈们按例缝制的锦绣罗衫,其它姐妹因为身段不够婀娜,穿在身上不出彩,你姿容出众,明明是一样的罗衫,穿在你身上就增光彩,艳光四射惹人注目。”
秘境之主哈哈大笑:“是极!就是这般,我那两个师兄混账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们在我这吃了瘪,就跑到师父面前挑拨,说我越来越桀骜难驯,欺师灭祖就是眼前,必须得下禁制!”
杜小草蹙眉,徒弟再叛逆,那也是徒弟,不是孽障,不是仇家,岂能随随便便就下禁制?
这禁制之下,师徒之间岂能和睦,便是曾经感情亲密,也要生分了。
照秘境之主的说法,他的师尊始终清醒,没被谗言蛊惑,他的大师兄按捺不住,趁着师父闭关问心,使了诡计,把他囚在一处凶险的小洞天里,利用天地规则之力,强行给他下了奴役禁制。
“他做这件恶事的时候,振振有词,不提他自己的私心,扯着师尊的幌子,说师尊道行虽然,却不能施展,教导我的时候,我又桀骜不驯,让师父无奈又没面子。”
杜小草笑道:“你大师兄这般说也有些道理,想一想,你师父教导你的时候,态度略严厉了些,嗓门略高了些,被弟子反手打翻在地,多难堪?”
“我怎么会对师尊做出那种事?!”
“你确定没有做过?”
“没有!”
秘境之主嘴上斩钉截铁,否认得很彻底,目光却有些躲闪,杜小草了然,猜测师徒之间,必定有过一些龃龉,给了大师兄出手的借口。
秘境之主睚眦必报,一看就不是大度之人,受此羞辱,恼恨愤懑,酿出祸事是迟早的。
那师尊终于出关时,三个弟子全都不见了。
秘境之主神色懊丧:“这么多年,听说师尊一直在寻我。”
“你不敢见他?他的修为恢复了没有?”
“恢复了,但我不敢见他,不是因为怕受罚,就是不敢而已,我的两个师兄,至少还有一人活着,他也不敢见师父。”
三个意气风发的俊彦弟子,就此没了下落。
秘境之主沉默了许久,叹息道:“我那大师兄针对我,不止是嫉妒,还有观念纷争,他觉得我是异端,是旁门左道,不够堂皇大气,迟早惹来祸殃,祸及天下,他宁肯拼着被师父责罚,也要替天下人除了我这个祸害。”
杜小草讶异,她认识的秘境之主,除了性格偏执了些,并无太夸张的地方,哪怕在秘境之中杀了许多人,也杀的有名头,这种事搁在道行高深的大佬身上,稀松寻常,不至于被扣上“天下大害”的帽子。
秘境之主回忆往事,又开启自吹模式:
“我当年年少气盛,意气风发,做人做事都锋芒毕露,一路破镜,一路碾压同道,他们前脚还在鄙夷谩骂,后脚我就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势头之大,如江海大渎滔滔不绝,让人自惭形秽,想挡也挡不住,按照这势头,千年之内,我就能横行天下。”
别人被碾压,悻悻之后便也释然,毕竟是不相干的“外人”,他的两个师兄,尤其是大师兄被碾压,便是长长久久日日夜夜的折磨。
“在我出现之前,我那大师兄也是个人人夸赞的俊彦,可惜啊,遇到了我这么个妖孽,注定要黯淡无光。”
杜小草叹气:“弟子不必不如师,弟子连师尊都可以超越,何况超越一个大师兄?你那师兄忒小心眼了。”
秘境之主一口酒刚咽到嗓子,被杜小草一句慨叹激得咳嗽起来,面色古怪地看着杜小草:
“若是我大师兄听了你刚才这句话,只要听第一句,就会怒不可遏,骂你离经叛道。”
杜小草疑惑:“我怎么离经叛道了?难道做弟子的,都要弱于师父?山间野农,养了一个黑溜溜的儿子,都眼巴巴盼着儿子青出于蓝,长大后样样都强过乃父乃祖,师徒如父子,师父每收取一个弟子,当然也是盼着这弟子惊才绝艳,不但能继承衣钵,还能更上层楼,把师尊的经法发扬光大。”
秘境之主面色放光,哈哈大笑:“谁说世间无知己?你这小丫头就是我的知己啊,可惜我那师兄不知藏在何处,若是让他听到这番话,非气得胡子乱颤不可。”
他瞥了一眼杜小草,唏嘘道:“你祖父一定很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