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被按在魏氏迎来送往,饱受折辱,若不早早逃出去,熬不了多久的。
裴惠夫君的出现,是她难得的好机缘,她使出浑身解数哄骗那男子,让他救自己离开江洲。
那男子真就答应了,且冷静自持,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出来,在生意结束之后,任凭魏氏的浮浪子弟带走魏紫。
魏紫忍耐蛰伏了三个月,所有人的戒心都懈怠之后,找了个机会溜出魏氏府邸,跟着前来接应她的扈从,撑船施施然逃走。
村长娘子不晓得这事情的真伪,杜小草却觉得,基本就是事实。
魏紫脱了窠臼,去了母亲裴惠身边,还得了“大小姐”的称号,那男子对外宣称魏紫是他的“女儿”,闺阁妆奁华丽锦绣,一应待遇都不欠缺,乍一看像是亲父女一般,可惜暗中龌龊往来。
裴惠气得一病不起,她能容忍丈夫身边莺歌燕舞,却不能容忍丈夫玩弄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惜,无论是她夫君,还是魏紫,都没把她的心思当一回事,该怎样就怎样。
村长娘子热情邀请杜小草前往家中用膳,“你们从前住的那个院子,你叔还给你们留着,什么都没动过,你去看一眼。”
盛情难却,杜小草也觉得疲惫了,跟着她进了从前这座小院,桂花树、青瓦房,连同院中的水井和水缸、竹椅,一如往昔。
杜小草舒舒服服地躺在竹椅上,抬头看天上的云朵,思绪飘飞不知道想什么,目光偶尔往旁边的小院瞥一眼,那个整天笑呵呵的唐圭肯定不在的。
如今的唐公子,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卑微的孽庶了,他几乎板上钉钉就是陇西唐氏下一任家主。
秘境之主头一回来小院,没那么多唏嘘感慨,在他眼中,此地就是一个寒酸的农宅,勉强还算干净罢了。
他坐在杜小草身边,不知道起了什么鬼主意,随手画了个水光镜,不偏不倚地锁定了裴惠所在的宅邸。
沿着游廊花圃转了一圈,很快发现魏紫的踪迹,他并不认识魏紫,只知道这位曾经的魏大小姐喜穿紫衫,又容貌美丽,两者叠合,很容易就锁定了是谁。
水光镜中的魏紫,恢复了从前的光彩照人,一身华服,眉心绘着精致的花钿,婀娜娇媚,身边还跟着两个妖娆的侍婢,在花园中荡秋千,旁边的石桌旁,坐着一个三旬开外的中年男子,容貌略显阴鸷,勉强还算俊逸,满眼笑意地盯着秋千架上的魏紫,冲她招了招手。
魏紫便从秋千架上飘然而下,不偏不倚落在中年男子怀中,亲昵厮磨,口中还喊着“爹爹”。
杜小草眯着眼躺在竹椅上休息,没察觉秘境之主在偷窥,直到这声“爹爹”传入耳中,熟悉的声线,让她骤然睁开眼,震惊地看着水光镜中的画面。
这魏紫,不要脸突破了新境界!
水光镜中,还是中午时分,烈阳高照,两人却在水榭中厮磨,旁若无人一般。
守在旁边的侍婢、扈从也像是习惯了一般,眼观鼻鼻观心,视若不见。
杜小草看着花圃绿地上胡乱扔着的衣衫,摇头叹气:“这算什么事?!”
“活命而已,想要活得好一些而已,这个魏紫逃出江洲之前,每天都要应付不同的男子纠缠,场面怕是比现在跟难堪,现在却有了大小姐的身份,只要应付这个阴鸷男人,来日有机会,还能再嫁个好人家。”
杜小草无言以对。
秘境之主的话虽然离奇,搁在魏紫身上,就十分可能。
水光镜中,魏紫把那男子伺候得舒坦畅快,趁机在他耳边嘀咕,要以“大小姐”的身份,参加什么诗会,那男子也答应了,让管家给她准备出门的行头。
“看看,我没猜错吧,已经开始筹谋了,这种诗会、赏花会参加的多了,机会就来了,凭她的姿色手段,钓一个傻瓜很简单!”
从前她能钓到白石粼,现在也能钓到别人。
杜小草蹙眉道:“白石粼不会想看到她翻身的。”
还有江洲魏氏的那些人,在她丧父之后落井下石,她若一直困在鸨院就罢了,一旦脱困,肯定要反咬一口。
秘境之主笑道:“你总是说白石粼,他还那么执着要买下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杜小草蹙眉回想,对白石粼,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冷静且精明,仿佛没有感情似的,一心为了自己的利益钻营。
据说他不是曲江白氏家主的嫡长子,他上头还有一个异母兄长,他的生母是续弦夫人,按照世家礼法,少家主该是他那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