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吸鼻翼,赞道:“好浓醇的酒!”
有这般滋味,能在小村之中站稳脚跟,似乎不算什么。
但杜小草深知焦溪的民风,若是孤单少女身怀妙方,非得有人上门逼索不可,妄想人才两得的无赖,能绕村一圈。
财帛动人心嘛,如甄七娘那般的人,在焦溪村中是大多数,为了钱财可以贩卖坑骗乡亲,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
这姑娘能安然到如今,必然是有些手段。
可凭杜小草的眼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足足看了一柱香时间,硬是没看出任何名堂。
这就很有名堂了。
她看向身边的秘境之主,这人活得久,又狡猾,也许能看出什么。
秘境之主面色凝重,之前的戏谑轻佻全然不见,身体也绷紧了,这是猛兽发现凶险时下意识的反应,难不成下方的少女,还是个高手?
秘境之主长吁一口气:“我看不出任何反常。”
而这本身就是反常。
杜小草试探道:“也许,村中今非昔比,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凶恶,这姑娘就是凭自己的本事站住脚跟的?”
“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卖酒这种生意,本来就难做,不像你继母坐在家中织布,闭门不问窗外事,卖酒每天打开门,就要见识各种酒鬼,酒鬼你知道吧?”
杜小草茫然点头,她当然见过酒鬼,知晓酒鬼中多半都毫无底线,为了弄到足够的钱财不择手段,且大部分还都好赌,输急眼了,看见单身卖酒的老板娘,就是会走路的金疙瘩啊!
她没想到自己随意一瞥,瞥出这般名堂,不想这么胡乱猜测,转身去询问姚婶,她是村长娘子,村中来了什么人,凭什么本事生存,她铁定知晓。
村长娘子当然知晓,听杜小草问起,立刻堆起八卦的笑:“那酒铺老板娘年纪不大,却是嫁过人的,是个小寡妇,可怜见的,八字不好,克碍亲友,没什么人敢跟她深交。”
照村长娘子的说法,小寡妇的八字非常的玄奇,豆蔻之年,就克碍死了三任未婚夫,当了三回望门寡,家人嫌弃,托媒婆一定要把她嫁出去,媒婆就胡乱点鸳鸯,给她张罗一个嗜酒如命的无赖丈夫。
可惜那人无福,结婚当晚,都没来得及洞房,就酗酒倒毙,丧了命。
少女立成寡妇,被夫家的人殴打辱骂,容身不得,便收拾行囊,来了焦溪村投奔亲人。
杜小草虽然成了“仙君”,从前可是正正经经当过十几年村姑,晓得村中小门小户是什么心境德行,疑惑道:“她那婆家就这么放她离开?”
刚娶进门连洞房都没有过的新媳妇,明里说是白搭了彩礼酒席,暗里说得从人身上找补亏空,一般都是要把人嫁卖出去的,绝不会把人放走。
村长娘子叹息,嗓门压得极低,告诫杜小草不要多管闲事:“她这人虽然古怪,她那婆家见她克碍死了自家的儿子,不等头七熬过去,就把她卖给了镇上的花楼,花楼来领人,她不哭不闹,拎着包袱就跟上去了,老鸨逼迫她接客,她也不寻死觅活,说丈夫刚死,想为他守寡十日,之后就按老鸨的吩咐挣钱,老鸨喜出望外,就替她安排上了,让人给她裁衣裳,打首饰,刚刚准备挣钱,十天之期到了,老鸨死了。”
杜小草听得一头雾水:“老鸨……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村长娘子笑容尴尬:“那老鸨死得时候,你姚叔刚要也在,进去看了一会热闹,说老鸨确实是暴毙的,是被留宿的客人发癔症活活掐死的,罪犯当场抓住,供认不讳。”
村长娘子的话,是在替少女掌柜开脱,但杜小草明白,一个好好的老鸨,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少女掌柜卖进来的时候死去,非常玄奇。
那花楼因为老板的死,生意难以做下去,还因为这桩人命官司,牵扯出许多的隐私,一片大乱中,姑娘们零散四方,少女掌柜来了焦溪村。
杜小草又惊奇了:“就算老鸨死了,其它亲人也会来接管,那掌柜的卖身契在人家手中,轻易就能脱身了?”
村长娘子不知就里,只能尬笑:“我也是外人,不好打探得太明白,而且那掌柜太邪门,我怕知道的多了,连累自己走霉运。”
总之,少女掌柜就这么进了焦溪村,她的诡谲还没结束呢。
一个娇滴滴的小寡妇凭空出现在此地,还做着卖酒的生意,想占便宜的无赖络绎不绝,都没憋着好屁,胆子最大的那个,挑了夜黑风高的日子,撬门而入,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