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知道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你和帝姬的事,在七十二洲都没落得好下场,何况在羽界这种地方?强求的话,只会伤人伤己,帝姬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不想她落得跟她父母一般的下场——”
秦紫胤气笑了,转身挑了块大黑石坐下,专心听胖嬷嬷说教。
胖嬷嬷无视他嘴角的哂笑,掰开了揉碎了的讲道理,“当年我们小姐……就是帝姬的母亲,执意要嫁给一个出门游历时认识的野小子,白溪部的长辈都不同意,小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执意如此,怎么劝都不肯歇了心思……”
秦紫胤打断胖嬷嬷:“野小子?你们小姐是白溪部的大小姐,见惯了妖部才俊,寻常野小子能入她的眼?”
“我们帝姬不也瞧上了你?”
“我怎么了?千年之前,七十二洲之内,我论家世、论修为、论天赋,都是顶尖的贵公子,放眼天下罕有人能及,你们帝姬喜欢我,不是天经地义吗?便是到了你们羽界,嬷嬷刚刚也夸赞说我算得上年轻一辈的翘楚,你们帝姬的眼光很好,没有看错人,更没有看错我!”
秦紫胤说得铿锵自信,胖嬷嬷无言以对。
秦紫胤说了这么一番话,并非为了自夸,而是佐证胖嬷嬷口中的“野小子”,未必真的是一无是处的赖皮,是他们云溪部为了拆散鸳鸯,故意污蔑人家。
胖嬷嬷理屈,却没词穷,冷笑道:“无论那人是不是野小子,我们老祖瞧不上他,他就该知难而退!”
“你们老祖就是个势利小人!不肯把女儿嫁给没有根基的年轻俊彦,一门心思把她嫁到云澜妖部联姻,活活害死了亲生女儿!这样的无耻鼠辈,还敢觍颜登门说教外孙女,臭不要脸!”
秦紫胤骂得酣畅,一脚踹飞一块大石头,骨碌碌滚动中,就碎成了齑粉。
胖嬷嬷惊得眼皮直跳,她已经尽可能高估了秦紫胤的道行,依旧是小瞧了他,方才那一脚,她和守门叟都办不到!
她惊疑不定地盯着秦紫胤,秦紫胤也明白自己气头上失态了,袍袖一挥,所有石粉消失不见,催促胖嬷嬷继续说当年的隐情。
胖嬷嬷沉默片刻,挑拣着述说当年的窘事,“野小子”确实天赋、道行都不错,白溪老祖一度也是动了心的,还托玄龟老祖帮着占卜,算一算两个年轻人的婚事是吉是凶。
“大凶!玄龟老祖一连占卜了三回,次次都是大凶之兆,最后一次的时候,他的本命龟甲都裂开了!”
秦紫胤嗤之以鼻:“那头老鬼最擅装神弄鬼,他说的话就一定可信?!”
“我们老祖岂是那种轻信的人,他拼着损耗三千年的道行,亲自为小姐占卜,结果还是大凶!”
胖嬷嬷不满秦紫胤诋毁自家老祖,忍不住透露了些许机密,“那野小子天赋颇高,人也机敏,对小姐也殷勤,我们老祖也不是那种一味攀高鼠目寸光的人,可那卦象那么凶险,他怎么放心把掌上明珠嫁给他?!那野小子虽然不知跟脚,给的彩礼却是全羽界头一份的,我们老祖若真的贪财,岂会不答应他?哪怕最终没能结亲,对他也是好言相劝,从始到终没有出一句恶言——”
“是没有恶言,恶事却全都做了,白溪老祖灌醉那个年轻人,往他身上贴了一百零八道符咒,把人丢进空间裂缝里,十死无生的杀局,到了嬷嬷口中,就成了好聚好散,从未有过恶念?没有恶念尚且斩尽杀绝,有了恶念又该如何?!”
胖嬷嬷惊得浑身僵冷,诧异地诘问秦紫胤:
“有这样的事?公子如何得知?!”
“若要人未知,除非己莫为!白溪老祖黑了良心,坏事做尽,人前还摆长辈的谱,脸皮比鱼皮还厚!”
胖嬷嬷纠结半响,不知道该信自家老祖,还是信秦紫胤。
守门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不远不近地站在崖壁后,冲着胖嬷嬷做了个不甚显眼的手势,胖嬷嬷会意,低低询问秦紫胤:
“公子口中之事,我从未耳闻,不知公子听谁说的?”
秦紫胤冷嘲:“你们老祖丧尽天良,杀人夺宝,以为那野小子死定了,偏他命不该绝,从空间乱流里找到了出口,又杀回来了。”
“杀……杀回来了?!”
胖嬷嬷惊得趔趄两步,自家老祖“杀人夺宝”这件事,其实有迹可循,那人消失前后,族中确实多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老祖对外的说法是,那野小子运气好得了这么一件好东西,凭他的本事是保不住的,为免怀璧其罪,自愿把宝物馈赠给白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