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姓秦的性格大变,跟刚来的时候比,像是变了一个人?”
“咱们跟他不熟,不晓得他从前什么模样,听帝姬说的那些遭遇看,他也算坎坷,懂得伪装很正常,现在就怕他跟那野小子沆瀣一气——”
“已经沆瀣一气了,他今日发难,必定是那野小子的授艺,接下来就看白溪老祖怎么应对,这老祖也是不谨慎,杀人都干不利索,让人脱困逃了出来,比从前更加棘手。”
“……”
一群人嘀嘀咕咕,商议了半天你也没商议个所以然出来。
杜小草那边,一直被瞒得死死的,胖嬷嬷也好,四位云澜长老也好,秦紫胤也好,都没有在她面前提及“野小子”。
白溪妖部那边,怪事层出不迭。
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陪着小姐出嫁二十万年的胖丫鬟忽然返回,求见白溪老祖,关着门说了半天的话。
之后白溪老祖宣布闭关,接连十几天没有迈出房门一步。
胖嬷嬷回到云澜祖地,找到秦紫胤住着的竹楼里,徐徐扯闲篇。
秦紫胤独坐棋坪前,自己跟自己弈棋,对胖嬷嬷的絮叨置若罔闻。
胖嬷嬷语气伤感:“我们老祖孤苦,早早就没了父母,也没有祖父母,大事小事全凭自己,早熟又懂事,整天板着脸装大人,一辈子没开怀大笑过几回,好不容易娶了亲,夫人又去的早,撇下一双儿女给他,他凭本事撑住了白溪妖部,守住了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没被周围那些豺狼吞并,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头……”
她说得动情,秦紫胤却听得不耐烦:“所以呢?他吃过了太多的苦,所以心态失衡,成了个见财起意、见利忘义的狗东西?在我的家乡,狗东西就该用对付狗的办法,打死勿论,除非那狗足够凶悍,能凭着獠牙突出重围,白溪老狗有这样的本事吗?”
他诘问得认真,噎得胖嬷嬷脸色紫涨,唇舌翕动想要再说什么,不远处陡然有人影晃动,她乍一看没在意,再一看惊呆了,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之后,惊叫起来:
“大小姐——!”
她肥硕的身形刚一晃动,前方的人影猝然消失,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胖嬷嬷惊疑不定,瞪着秦紫胤:“你究竟帮哪一边?白溪老祖再不好,也是帝姬的外祖,那野小子再占着道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若他娶了我们大小姐,这世上就不会有帝姬了!”
“所以嬷嬷的意思,是要我帮亲不帮理,帮着白溪老狗弄死那野小子,永绝后患?”
“……”
秦紫胤碾碎了手中的白玉棋子,冷冽地拒绝了胖嬷嬷:“抱歉,我做不到,这件事跟我和小草都没关系,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胖嬷嬷泪流满面:“小姐本来跟姑爷过得好好的,牵丝术忽然失灵,让小姐想起了从前的事,气怒忧思殁了,姑爷惭愧在心,没多久也殁了,我们白溪和云澜两大妖部,已经因为那野小子家破人亡,受尽苦楚,他还要怎么样?!就算他有了些道行,也绝不会是两大妖部的对手,劝他识相早早离去,不要自误!”
秦紫胤气得一脚踹翻棋坪。
这番对峙之后,云澜祖地的诡谲事越来越多,“少夫人”屡屡显身,有时候还会跟下人吧闲聊几句,容颜举止,一如生前。
胖嬷嬷和守门叟惊疑不定,壮着胆子上前搭讪,确定少夫人真的是少夫人,且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少夫人,有人用大法力替她凝聚了神魂。
云澜老祖和白溪老祖联手都没有做到的事,躲在暗处的人轻松做到了。
只凭这一手,就吓得白溪老祖惶惶不安,到处邀人助拳。
杜小草也被惊动了,她还没记事时,母亲就殁了,只能凭画像缅怀亲人,现在却有了见到真人的机会。
母女重逢,各种唏嘘。
杜小草问起牵丝术,母亲垂泪不语,再问“野小子”,泪水泛滥。
最后问云澜少主,母亲摇头,“他的魂魄没有重聚。”
“那是谁帮母亲重聚了魂魄?”
“……”
其实不必多问,除了传说中的“野小子”,再没有旁人。
让人想不通的是,那野小子被推进空间裂隙,侥幸能逃出一命已经是万幸,还能有奇遇道行暴涨?
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万年。
二十万年在小鱼界漫长得无以言表,在羽界就是大佬闭关一次的时间,能让人道行小涨,暴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