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跟他过招。
白溪大表兄想试探他的深浅,他也想试试白溪大表兄的斤两,两人心有灵犀,噼噼啪啪打了十几招,从地上打到屋脊上,最终精疲力竭,双双躺倒在屋脊上,远眺前方辉煌灯火。
“有酒吗?”
白溪大表兄被打得服气,伸手讨要仙酿,秦紫胤拿出一坛槐酿递给他,他酣畅痛饮完了,咣一声扔出酒坛,正砸在墙外偷窥的家伙头上,“嗷”一声惨叫过后,有人破口大骂,嗓音嘶哑难听。
白溪大表兄恶作剧一回,嘿嘿诡笑,听到这嘶哑嗓音,怒骂一声,招呼秦紫胤跟上他,一起去找墙外的家伙算账。
秦紫胤不明所以,越墙而出后,就看见四个奇形怪状的男女,四男一女,清一色残疾人,还是缺胳膊断腿瞽目那种重度残疾,唯一看起来完好的是那女子,丰腴俏丽,双十年岁,沉默着神态柔和。
秦紫胤搞不清这伙人的来意,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墙下听壁角?
不困的么,不怕蚊子叮咬么?
那四人看到白溪大表兄气势汹汹而来,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为首的女子奚落她:“不错么,认上亲了?还酒气熏天,还是仙酿美酒,当上正经大舅哥了?恭喜啊!”
白溪大表兄翻了个白眼:“管你屁事?!”
“你乱扔东西,砸了我的朋友,必须赔偿。”
沉甸甸一锭赤金扔了过去,“拿着,快滚!”
“何必呢,天都快亮了,我们就等在这儿,等着看热闹。”
俏丽女子巧笑嫣然,看起来无害的很,但她身后跟着的三人,哪怕有残疾在身,只看气势就不好惹,她能稳居这些狠人之上,必然不会简单。
秦紫胤心思急转,拉住撵人离开的白溪大表兄,低声劝道:“外面是街巷,谁想呆在这儿随意,想看热闹也随意,明日多事,不缺他们几个围观。”
他说得清淡,目光却落到这几人的法宝上,乍一看都不像是法宝,像是装饰物,一个黑框金珠沉甸甸的算盘,一根不起眼的赤色发簪,一面巴掌大的童鼓,一个破了角的竹篓,加上白溪大表兄拎着的扁担,齐活了。
算盘、发簪、童鼓、竹篓、扁担,乍一看毫无关系,凑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和谐,让人觉得,它们就该这么聚在一起,少了谁都遗憾。
秦紫胤据此推测,白溪大师兄与这伙人的关系不一般,这伙人半夜聚在此地,未必是为了盯梢偷窥看热闹,而是担心白溪大师兄被大了屁股拎到此地吃亏。
他们是来助拳救人的。
想明白这个关节,秦紫胤从小酆都中拎出几坛美酒,外加一头炙烤好的麋鹿,送给他们当宵夜。
白溪大师兄冷哼:“便宜你们几个了,吃完赶紧滚蛋!”
说完他一跃跳上屋脊,不再搭理这伙人了。
秦紫胤紧随其后,戳破他的装傻:“你们使用的仙器,好像是一套?出自同一个炼器师之手?”
白溪大表兄牙疼,吸气,悻悻道:“也许吧,我年轻的时候胆大心野,到处游历,有一回运气不好,落到一处死地,同伴死得差不多了,然后跟这几个家伙不知道怎么聚在一起了,一群夯货,一肚子杂碎,每一个好东西,互相拖后腿,拖到了一个山洞里,那里摆着几样仙器,我们凭心意各挑了一件,那时候都以为死定了,出不去了,再好的仙器,死人也用不上啊……之后否极泰来,从那绝地逃出来了。”
白溪大表兄又伸出手,跟秦紫胤讨酒。
秦紫胤立刻拎出两坛槐酿,催促他继续说,五个“夯货杂碎”,对着五件珍稀仙器,绝境时还能相安无事,出来了肯定要互相算计。
白溪大师兄摇头:“我们五个本来互相看不顺眼,出来后却越看越顺眼,摆在眼前的仙器都不起贪心,他们四个还当场结拜,我的腿都跪下了,硬生生忍住了——”
秦紫胤点头:“不结拜是对的,此事有古怪。”
“是啊,我生怕自己中招,靠着一件静心法器,一路狂奔回白溪,找到我祖父,他说我中了魇术,虽然不深,却只能压制,不能根除,好处是我得到的‘扁担’,是万万年难得一见的仙器,且跟我的天赋血脉十分契合,有了它襄助,我在羽界出头是早晚的事,我闭关五百年,彻底炼化了仙器,再出来游历的时候,羽界多了四个威风煊赫的大妖,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几个,他们缠着我,要认我当大哥……莫名其妙!”
白溪大师兄喝得醉眼朦胧,没发现黑岬悄悄走到他身旁,月光下脸色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