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推论非常合理,秦紫胤却不信:“我母亲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精魅,道行也不甚高,否则也不会被一个世家贵女害得枉死。”
“你母亲有没有什么厉害亲戚?”
秦紫胤仔细想了想,摇头:“我从没听说过,我在七十二洲沉沉浮浮,后来还做了仙帝,从未有人登门认亲,应该是没有亲眷的,精魅天生地养,需要很漫长的岁月才能开启灵智,得道之时,血亲早已荡然无存,木系精魅就更不必说,都是自己从土里冒出来的,压根就没血亲,胎生的妖族或许还能有一些亲人。”
“……”
以黑岬的多智,一时间也琢磨不透奥妙,只能叮嘱秦紫胤小心谨慎。
秦紫胤苦笑,对方道行那么高,耋老府说劈就劈了,若是有心害他,他怎么躲避都没用。
不如躺平。
黑岬坏笑道:“别灰心嘛,也许那位大佬真的是你家的亲戚,有他罩着你,我们还能沾光呢。”
“别被我连累了就好。”
“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别那么悲观,起码,耋老团那些老骨头,不敢再来刁难你,阴阳童师徒俩,从此见到你得绕道走。”
“至于吗?”
“当然,你得感谢那位神秘前辈,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帮了你一次大忙,让罗浮城所有惦记你的家伙都不敢轻举妄动,包括金乌太子,霍氏。”
秦紫胤啼笑皆非,他从未想过用莫须有的虚名吓唬人,现在却成了这种人。
时局纷乱,人心叵测,有这么一张护身符傍身也好,是福是祸,来日再看,先顾眼前。
黑岬把他自己的佩剑拿出来,仔细地擦拭,嘴上还唏嘘:“我认识一位前辈,说世上所有麻烦事,都是因为道行不够高。”
秦紫胤嗤之以鼻:“只靠道行高,远远不够。”
“那是你迂腐,撇开那些虚伪的装饰,只要道行够高,就能解决掉所有麻烦,就算解决不了麻烦,还能解决掉带来麻烦的人,或者妖。”
“你这是狡辩——”
秦紫胤一时词穷,琢磨着该如何说的时候,黑岬已经看向杜小草:“帝姬以为如何?”
杜小草轻笑,在七十二洲的时候,她也说过差不多的话,被秦紫胤反驳,被世家唾弃,说她恃武行凶,真相却是她有武力傍身的时候,怎么“骄横”都安然无恙,后来被雷隼耗尽元力,很快就遭了毒手。
内心里,她是赞同黑岬的。
黑岬哈哈大笑,嘲讽秦紫胤:“难怪你会被篡夺了龙椅,拎不清的帝王,大多都没有好下场,你能全身而退,已经是运气,得感谢雷隼帮你。”
秦紫胤懒得说话,坐在一旁专心打量箬衣。
箬衣剑一如往昔,晶莹碧绿,莹光濛濛,他却觉得哪儿有些不同。
若他的道行足够高,高到可以随手劈开耋老府邸,就会发现,箬衣剑中,正有一个雍容女子盯着他打量,目光慈和,像是在看自己的后辈一般。
……
入夜,有星无月,触目幽然。
白日刚被劈开的山峦上,迎风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黑袍遮掩全身,星空下就像是个幽灵一般,站在他对面的是个紫衣侏儒,正厉声诘问黑袍人:
“还没打听到那把剑的主人吗?非要等那把剑割断我的脖子?!”
黑袍人觳觫,拱手弓腰行礼:“主人息怒,已经有消息了,就是之前与主人约战的秦紫胤,紫胤公子。”
紫衣侏儒讶异:“不可能,我跟他交过手,道行是很高,却没有高到一剑劈开耋老府的地步,便是我,也没办法做到,但是府邸周围的防护符阵,就得连劈三剑。”
黑袍人语气笃定:“就是这个秦紫胤的箬衣剑,不但有残影佐证,还有其他耋老见到了,一致认定,属下偷听了他们的密语,确定无疑。”
黑袍人边说边偷看了紫衣侏儒一眼,语气压得低低道:“这位紫胤公子,在七十二洲的时候就颇为神秘,以人族之身,千年不陨,还在巫疆之地得了奇遇,道行暴涨,我怀疑他早就被人夺舍了,不是原本的那个秦紫胤,他展现出来的本事,根本不是全部,罗浮城中,像这样遮遮掩掩的年轻小辈,不在少数。”
包括眼前的紫衣侏儒,也是如此。
他的道行,比他的“师尊”阴阳童高出一大截,却拜在了阴阳童门下,伪装得滴水不露。
他被秦紫胤击败,当众丢了脸,一直琢磨着怎么报复回去,他的便宜师尊护短得很,一个半妖杂鱼打了他的弟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