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万叶城中,什么都贵,就是这种粗使的仆役不值钱,因为他们很难赚钱,还要吃饭耗费主人家的粮食。
整整一百头傀儡牛,三千袋血棘花种子,都是搬家公子提供的,傀儡牛且不说,血棘花的种子饱满鲜亮,一看就是上品。
黑岬都惊讶了:“你之前说做买卖,不会就是做花田的买卖吧?”
搬家公子点点头:“万叶城这种地方,能做的生意就那么几样,我祖上还有不少花田呢,都被那些混蛋抢去了,轮到我,只能围着花田打杂,赚些受气钱。”
这些傀儡牛,连同三千袋血棘花种子,差不多就是一多半的家当,重金投入,生怕有个闪失,日夜守在山涧中,眼巴巴盼着种子生根发芽。
距离山涧十几里外的一座山洞里,有人用水光镜死死盯着他,口中恶毒唾骂:
“这狗东西!走投无路让他又找了一条活路!早知道就该早早动手,不让他死灰复燃!”
说话的是个跟搬家公子差不多年纪的公子,穿戴气派华丽,面容俊逸略显阴鸷,身边的几个同伴差不多一样的的打扮气质,围着水光镜七嘴八舌,发泄愤懑不满。
“春童暴毙,百分百跟这家伙脱不了关系!”
可惜调查到最后,各种证据表明,搬家公子当时人在外城,不可能有机会杀了春童,凭他的那点道行,就算春童站在他鼻尖底下,他也没本事反杀。
但他身边有了几个道行高深、来历神秘的朋友,就难说了。
黑岬在城外劈山垦田,他们一直紧盯着,忌惮他们道行高深,没胆明目张胆挑衅,暗戳戳想在花田种子上下手,把做过手脚,注定不可能灌浆吐穗的血棘花种子卖给他们。
这些年他们用这个办法,不知道坑了多少外来的种植主。
千算万算,漏算了搬家公子,他仓库里藏着几千袋上好的血棘花种子,根本不需要外购。
之后,他们想在防护符阵上下手,被若吾小锥挫败。
杜小草为了护住花田,给花田扣上了水晶罩,然后又在罩内绘制了蛛网般繁复的符阵,确保花田在没有水晶罩庇护的情况下,也能稳如大山。
搬家公子的这些对头,眼看着大片血棘花田播种灌溉破土出苗,一天天长高,急得抓耳挠腮。
为首的华服公子气闷:“别急,播种很容易,养大很难,我倒要看看,他们从哪儿弄到足够的邪妖杀了放血,没有血,血棘花就是杂草,白费功夫!”
一群人正笑得得意,冷不防水光镜上涟漪震颤,水面遽变成冰面,砰一声爆开。
水柔冰利,媲美利刃,这么一爆开,冰凌刺向周围的一群纨绔恶少,扎得他们血糊淋漓,惨叫连连,有一个倒霉蛋被冰凌刺中了左眼,眼瞅着要瞎了。
山涧这边,黑岬哈哈大笑,问杜小草:
“怎么样,中招了没有?”
“全部重伤,没有小半年痊愈不了,不用担心他们来使坏了。”
搬家公子恨得咬牙切齿,这帮人从小到大,如跗骨之蛆一样缠着他,谋算他,排挤他,已经把他从内城排挤到外城,还不肯罢休,非要弄死他不可,什么仇什么怨啊?
若非遇到黑岬一行人,他迟早要死在这帮恶棍手中。
虽然觉得解恨,他还是惴惴不安,提醒黑岬:“他们敢横行霸道,不是凭他们自己的本事,靠的是背后的长辈,你们伤了他们,肯定会惹来报复。”
黑岬不以为意,反问搬家公子:“他们家中,都在山坳中有血棘花田?”
“有的有,有的没有,血棘花田从前非常赚钱,最近几年有些难以为继,不缺钱另有门路的那些人家,干脆抛荒了,没抛荒的也都甩给家仆打理。”
“自家的花田都不想种了,还来抢别人的?吃饱了撑的?!”
“一时困窘,长远看血棘花田还是一本万利,而且他们之前那些年疯狂耕种,把花田盘剥得十分贫瘠,正好趁着这个空隙休养生息,闹成现在这样,跟罗浮城的陷落有关,大家都知道罗浮城最近几年要出大乱子,一出乱子,就会有大量邪妖售卖,谁知道最后乱子是出了,城池却消失不见了,城池内外,耋老团和大妖部也好,陷在其中的邪妖也好,全都无影无踪,他们没了这个指望,花田只好继续荒着。”
杜小草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秦紫胤一眼,罗浮城被他的小酆都吞噬,空间合二为一,非常因为时间尚短,还没有彻底融合,他也勉强能掌控了。
滞留其中的邪妖,搁在哪儿都是惹乱子的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