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浪静。
接连三天,风平浪静。
没有任何人跑来山涧花田求和,他们都不急,杜小草、黑岬这边更不着急,给花田最后灌溉了一次邪妖之血,坐等收割。
揽月蝶蛹陆陆续续地也开始破土脱壳,这东西跟铁线噬灵虫差不多的习性,都喜欢吸食邪妖血肉,秦紫胤按照懂行的耕夫指点,在花田正中间的一座小丘陵削平,修整成光滑的崖壁,又让耕夫们砍伐枯萎的灌木、芦苇秸秆,扎了一百个圆滚滚的稻垛,乍一看像是插糖葫芦的靶子,供揽月蝶蛹攀爬脱壳。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方便收取这些蝶蛹,免得他们胡乱脱壳,长出翅膀飞走了,白白损失银钱。
有了邪妖血肉吸引,有了稻垛供它们攀爬,负责收取的耕夫们只要守在崖坪上等着,一片一片刮下来放入竹篓之中,连夜腌渍好储藏,天亮之后就能售卖,一时售卖不完也不要紧,放入兽囊中即可。
万叶城中,有许多专门收购揽月蝶蛹的商贾,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商贾太多,蝶蛹不够用了,搬家公子只在城中吆喝了一嗓子,就卖的罄尽。
返回溪涧的路上,有人出手偷袭他,搬家公子不慌不忙,让对方报出名号,若是真的厉害,他愿拱手交出钱袋。
“好叫几位知晓,咱如今可是有靠山的,那靠山寻常人惹不起,劝你们不要自误。”
他边说边指了指身后城头的三间茅屋:“瞧见了没有,咱虽然不住在城头,城头还留着咱的宅子,你们在城外做没本钱的买卖,该知道那些茅屋意味着什么——”
为首的劫匪冷笑:“咱当然知道那茅屋不一般,可你们得罪的人也不一般,乖乖把我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今日就放你一马。”
“那明日呢?明日我还要从此地经过,这揽月蝶蛹起码能卖半个月,然后还要售卖血棘花秸秆、果实,琐碎事多得很呢。”
“小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别以为你傍上几个野妖,就能嘚瑟起来,这万叶城是有规矩的地方,任他怎么厉害的野妖,也别想翻了天!”
劫匪首领声色俱厉,搬家公子被震得微微瑟缩,硬着头皮呛声:“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我接着!”
劫匪首领见他油盐不进,怒不可遏,催动仙剑上前,一照面就削掉了搬家公子的发髻,凌乱的碎发劈散下来,狼狈不堪。
他拔脚往山涧里跑,哪儿跑得掉?一枚八角玄铁钩泛着黑幽幽的濛光,噗嗤一声刺入他的脚踝,把他倒吊着挂在路边的老树上。
搬家公子惊骇莫名,大喊救命。
劫匪首领冷笑:“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让咱来劫路的金主交代你,要把你的皮活剥了,尸体挂在这喂野鸟。”
说话间,他已经挥动仙剑,把搬家公子的衣衫全部削了下来,满地破碎绫罗。
搬家公子像一条出水的大白鱼,白湛湛挂在半空,羞愤难堪,怒骂劫匪首领:“你死定了!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把你挂在这树杈上——”
劫匪首领看他“死到临头”还桀骜,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要先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搬家公子吓得紧闭双唇,两眼蓇葖蓇葖往旁边看。
劫匪首领得意狞笑,举起仙剑就要动手的时候,“噗”一声闷响,他持剑的手腕被削了下来,咕咚摔在地上,血淋淋骇人。
下一秒,困住搬家公子的蛟绳被割断,他双手撑地跃翻脱困,受伤的左脚却疼得不敢落地,急忙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拿出疗伤的灵药敷上。
八个劫匪眼见不妙,簇拥着为首的壮汉就要逃匿。
哪里逃得掉?
不是被削掉了左脚,就是被敲断了膝盖,还有人两条胳膊都没了,零零碎碎的肢体散落一地,血腥气呛人。
鬼哭狼嚎的动静,引得旁边的路人侧目,有好事者悄悄围上来窥视,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公子,把一个没了右手腕的壮汉钉在树干上,娴熟地在他脊背上划开一道,左右用力一扯,扯下一整张几近完整的皮囊!
劫匪首领没了皮,人还活着,惨叫声惨绝人寰。
黑袍公子捡起一柄劫匪的佩剑,在这人口中一旋,旋掉了他的舌头。
刚刚他要对搬家公子做的事,一样不落的报应在他自己身上。
另一边,搬家公子敷了灵药,伤势已经恢复地差不多,嘶嘶吸着气,一瘸一拐地走到黑袍公子身后:“现在怎么办?”
“回去吧。”
瞬移符催动,两人原地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