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的劫匪走投无路,不肯就这么死了,大吼之后,伏耋老夤夜前来,指使自家大哥守在城外山道上,宰了“慕三”的丑事一股脑曝了出来。
“伏耋老,我们兄弟是为你办事才落得这般下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吼得大声,没提防身后飞出十几把仙剑,把他和他那些苟延残喘的同伴全都削掉了脑袋。
被钉在树干上抽搐的劫匪首领,也被补刀捅了。
全灭。
围观路人目光复杂地看向出剑的那些人,他们未必认识伏耋老,或许是认识,没什么交情,此刻收手维护伏耋老的名声,多少能挣到点香火情。
那乱喊乱叫的劫匪,若是不喊,还能苟活一阵,喊了,死路一条,都不需要伏耋老亲自动手。
当天中午,茶楼酒肆里就有人撇清,说伏耋老跟那些劫匪毫无瓜葛,是他们临死还要泼污水,攀咬伏耋老。
这话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黑岬带着搬家公子,在城中一座不起眼的酒楼吃酒,听着旁边食客七嘴八舌的议论,大部分都是倾向于伏耋老不知情的。
黑岬问搬家公子:“你觉得呢?”
搬家公子摇头:“也许真的是伏耋老指使,也许是劫匪临时泼污水,都有可能,想要弄清楚也容易,看看噬灵虫是在谁手上弄丢了的,谁就脱不开干系。”
黑岬深以为然,当即去城头茅屋找大耋老询问。
大耋老讶异之后,苦笑摇头:“你们抓到的噬灵虫,数量不多不少,城中很多耋老、大妖部都能拿得出来,不能据此认定是谁使坏。”
搬家公子不服:“数量不算少了,城中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噬灵虫的,绝对不超过十人,只要让他们把自家的噬灵虫交到你这儿,谁交不出,谁就有嫌疑。”
大耋老无奈:“是啊,不超过十人,这十人个个都是厉害人物,我未必使唤得动,那黑手只要一口咬定自家没有噬灵虫,你就拿他没辙,那人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干,一早就找好了退路。”
黑岬冷嘲:“伏耋老呢,他有没有这么多噬灵虫?”
“应该是有的,万叶城中这些噬灵虫,最开始就是他驯养的。”
“你让他来一趟,带着噬灵虫。”
“……”
大耋老盯了黑岬半响,目光幽深复杂,最终妥协了,催动一张传信符箓,召唤伏耋老过来城头见自己。
等待的空隙,他揶揄黑岬:“年轻人,太心急了。”
“吃亏受害的是我们,我们当然心急,请大耋老你喊他过来,不是要跟他对质,就是想见见他长什么样。”
黑岬说得轻松,稳稳坐在蒲团上等待,不大一会儿,门外就走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衣衫简素,就是寻常白苎麻制作而成的,手中拄着一根灰扑扑的树根拐杖,气色红润,气度高蹈,乍一看像个学识渊博的仙塾夫子,满脸带着笑意,跟大耋老打招呼:
“这么急着召我过来,是邪妖又来闹事了?”
大耋老面色表情,伸出手。
拐杖老者也收敛笑容,从腰间摘下一个巴掌大的兽囊,打开,里面窸窸窣窣全是铁线噬灵虫,数量比黑岬那天缴获的还要多三成。
拐杖老者满脸得意地笑:“去年一整年温养噬灵虫,收获不错,希望今年还能增长三成出来。”
“老弟你的手艺,我一向是服气的,这噬灵虫单独看没什么用,数量越多用途越大,不但咱们万叶城能用上,其它战场也紧缺——”
“我不管其它人是怎么想的,我这边温养出来的噬灵虫,只会留在万叶城,不会售卖给其它城池的。”
“老弟识大体,不像那些见利忘义之辈。”
“义之所在,金山银海不能移也。”
“……”
两人一唱一和,旁若无人的互相吹捧,搬家公子听得不屑,哼了一声,黑岬就十分淡然,一边品茶,一边打量伏耋老,忽然问他:
“慕三售卖揽月蝶虫卵,刚出城就遇到劫匪,其中一人临死前大喊伏耋老的名字,说他们兄弟是帮耋老您办事的,求耋老您出来救他们——”
“污蔑!这是污蔑,我堂堂万叶城耋老,身家丰厚,岂会看上慕三卖虫卵的那点银钱?慕三祖上,与我们伏氏祖上也是有交情的,我看顾他还来不及,怎么会雇凶害他?”
搬家公子嗤笑出声:“伏耋老有没有勾搭劫匪害我,我不知道,但我之前被春童一伙恶徒逼迫,带着重礼求到伏耋老你府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