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草不晓得泥蠹有什么血脉神通,也不想用强扣下他们,摆事实讲道理,劝他不要轻举妄动。
“田氏家主是什么人,想必你心中有数,他一心要在山坳花田那边种植重瓣血棘花,你想跑出去没那么容易——”
泥蠹不服,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暗示了紫金蠹,紫金蠹当即施展它的空间法则神通,想要遁入虚空之中逃离。
看着眼前渐渐变得透明的三只灵蠹,杜小草微微叹息,舍不得。
叹息声还没落地,异变骤起,虚空中伸出一只颀长白皙的手掌——
杜小草大惊,一直冷眼旁观的黑岬则迅疾出手,一支赤红如血的木锥狠狠刺在手掌的背上,血珠汹涌!
饶是如此,“手掌”依旧不肯退走,坚定地伸向泥蠹,这手掌的主人已经明白,想要把三只全弄走已经不现实,只要保住泥蠹。
事情起的仓促,最终泥蠹被掳走,紫金蠹和小酒蠹从虚空中跌落,摔得鼻青脸肿。
小酒蠹哇哇大哭,紫金蠹也垂头丧气。
杜小草安慰它们:“不怪你们,怪你们那同伴太自负,哪儿那么容易就被他逃了?这次回去,他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往后会被圈得更严密。”
黑岬对泥蠹的命运不关心,关心的是田氏家主的道行,真是了得。
泥蠹虽然被抓走了,想知道的他的音讯不难,只要看看山坳花田那边的动向即可,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全部种上了重瓣血棘花,破土而出的秧苗茁壮缤纷,远看近看都美轮美奂。
田氏一族得意洋洋,这天居然跑到仙草酒铺来嘚瑟,一大群族中年轻子弟,浩浩荡荡结伴而来,大呼小叫,找茬挑衅。
其中几个不长进的,阴邪目光绕着杜小草逡巡。
没等杜小草的火翎剑放出,黑岬已经先出手了,一根蛟绳抛出,十几个纨绔被像蚂蚱一样被缠绕住,吊在湖边的老树上。
围观客面面相觑,只要要出大事,看热闹都没敢靠得太近,躲得远远得指指点点。
杜小草以为田氏家主很快就会赶来救人,结果半个时辰过去,人影都没瞧见。
倒是伏虎哼哧哼哧跑过来,埋怨杜小草“摊上事了”。
“田氏家主扬言,要你们怎么把人吊起来的,就怎么把人放下,还要你们跪下磕头赔罪!”
他苦巴着脸,指了指湖边一串“葫芦”,“把他们吊起来容易,放下来不容易,讹上你们了!”
“想讹什么?两只灵虫?”
“不止呢,怕是这座酒铺,连同酒铺里的那些方子,甚至山涧那边的花田,都要你们拱手相让。”
杜小草气笑了,见过霸道的,没见过这么豪横的。
这是不打算讲道理了。
伏虎眉头紧皱,提点杜小草不要轻敌:“田氏家主阴狠无情,为了讹上你们,不惜搭进去几条人命——”
杜小草警醒,立刻看向湖边挂着的“葫芦”,有那么两三只,已经僵直!
好家伙!
好无情的栽赃手段!
黑岬也惊了,快步掠过去查看,确定其中三人已经毙命,死因诡异。
没有任何外伤,脸色还保持着临终前一刻,满满的都是惊恐,其中一个皮肉痉挛,似是疼痛至极。
伏虎上前辨认,说三人中的两个是偏枝,一个是嫡枝的庶子。
都是可以舍弃的,用他们的一条命,换来偌大产业,值了,起码田氏家主觉得值。
杜小草不肯被讹诈,黑岬也不肯,丝毫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就那么继续吊着,还走到树下提醒他们:“不是我心狠,是你们背后的老祖心狠,要用你们的贱命,讹一笔钱财,死了不要怪我们,怪你们的恶毒老祖!”
诛心之语,重重砸在一众纨绔心上,其中几个机灵的已经回过味来,嚎啕大哭,冲着田氏府邸方向大喊求救。
喊破了嗓子,也没喊来田氏家主。
还是杜小草动了恻隐之心,让伏虎把他们全都放下来,尸体也放在竹篾担架上,让他们抬回去安葬。
这些纨绔又惊又吓,居然就不敢再闹腾,乖乖抬着担架要离开。
还没迈开脚,半空中传来一声霹雳爆响,一个身形瘦削、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遽然赶来,一出手就震碎了最前方的竹篾担架。
砰一声,担架上躺着的尸体摔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远。
黑岬啧啧奚落:“自己的骨肉子孙,这么不当人。”
田氏家主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