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门开了。
阵阵清风顺势窜入,敲醒了一排排的风铃,也敲醒了慵懒午后的梦中人。
“你好,一杯黑咖啡,加奶不加糖。”
刚睁开眼的他看着眼前一身藕色套装的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叩叩”,她敲了两下桌面,再次开口,“一杯黑咖啡,加奶不加糖。”
他这才稍作清醒,“好的,稍等。”
“可以手机支付。”他看着她递过来的百元大钞,指了指左边的二维码,笑着说,“这我零钱不够找。”
她看了他一眼,“我姓谭,剩下的记账,下次接着用。”
他对上她漆黑如墨,平静无波的眼睛,心莫名抖了一下,笑着招手,“好嘞,谭小姐,您走好。”
“叮铃叮铃”,他看着大步流星离开的人,长发柔顺光亮,铺洒在背后,随着风隐隐跳动,婀娜轻灵。
他摸摸鼻子,心想,“真有气场。”
周四,大雨来袭,淅淅沥沥的水雾中什么也看不清,柏油马路上汇聚的水流渐渐与台阶齐平,树上叶子被雨“啪啪”的击打着,一些不堪重负的绿叶坠落泥间,混为一体。
“叮铃”一声响,他抬起头,看着眼前淋的落汤鸡一样的人,有点诧异,“谭小姐?”
她站在门口用手拢了拢湿掉的长发,“我能不能在这儿躲会儿雨?”
“当然,这会儿没人,你随便坐。”
“谢谢。”
他看着她用纸巾擦着脸上的雨水,指指左边,“谭小姐要不要用洗手间?就在那儿。”
她点点头,再出来的时候,他刚把手里的热水放在桌上,袅袅白雾升腾而起,闻声抬眼笑了,“谭小姐,喝点热水,驱驱凉气,防止感冒。”
她抿抿嘴,走过来坐下,握住杯身,看着他,浅浅笑开,“谢谢,我叫谭冰。”
“谭冰…”他喃喃,“我叫林…林坚,你先歇着,我得去清洗杯子了。”
林坚再过来时,谭冰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看着她有点愣神。
半干的头发垂在身后,面容洁白,神色安宁,嘴唇压在胳膊上微微张开,少了分清醒时气质上的压制和疏离。
林坚想了想,转身走向门外,将牌子翻为“暂停营业”。
天色渐晚,谭冰醒过来了,雨也停了,依稀可以听到一些虫鸟声,林坚正坐在一边磨咖啡豆,“醒了?”
刚醒的谭冰嗓子还带着微微的沙哑,“几点了?”
“七点,要不要吃点什么?”
谭冰点点头,环视四周,“怎么都没人?”
“可能下雨天大家不想出门。”
“今天周四。”
林坚笑着转身,此时他有点理解那个人的执念了,可对于他来讲,对自己只见过两面的人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本身就很奇妙。
等林坚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谭冰已经走了,桌上留着一张纸条,“sorry,有急事,先走一步。”
林坚收好字条,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明信片上,显然是旧物,上面只有一行字,“林坚,我想念你和你煮的咖啡。”
那晚,林坚坐在最靠近门口的沙发里,混着明暗相交的光影,他随手拨了拨门前的风铃,“叮铃叮铃…”的在夜里尤为清晰,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她走的时候,你怎么没响呢?”
林坚再见到谭冰,是两个月后,他感觉她黑了些,也瘦了些,其他似乎没怎么变,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依然平静无澜,只笑起时眸子弯起来,泄出几分可爱,“一杯黑咖啡,加奶不加糖。”
“好久不见。”林坚嘴角漾开了笑,“可惜上次的意面坏掉了。”
谭冰笑得更开了,“sorry,那我请你吃饭?”
“是,你欠了我一顿饭。”林坚拿出那张明信片,“他欠你两年的时光。”
谭冰嘴角的笑凝固了,一手拿过明信片,眉间染上了丝戾气,“他?林坚,你什么意思?”
“我叫林浩,林坚是我弟弟。”林浩语气平静,“我带你去见他。”
北山墓园,秋风拂面,谭冰的颊边的发丝被泪水浸湿,声音沙哑,“他都没找过我。”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林浩笑笑,“你们那年的车祸…他…他因为治疗,引起并发症,后来我接他去美国,疗养了一年多,还是没能挺过去,他生前叮嘱我的唯一心愿就是你。”
“我一直以为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