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从前曾听到王爷说皇帝要削藩,王爷会不会因此才……”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抱琴捂住脸颊,满脸的难以置信。
玉奴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眸含冰雪:
“父亲为了保住弟弟这个唯一的儿子,让人给我套上男装,迷晕了塞进入盛京为质的车里,那时,他可曾为我想过?”
“这……王爷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抱琴这句话,说得异常艰难。
玉奴怒极反笑,“三年来,我在盛京战战兢兢,生怕露出一丝马脚。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一身傲骨的镇北王府嫡女?”
她一步一步凑近抱琴,直至与她毫无距离。
玉奴俯下了身子,在她耳畔低语:
“他的苦衷,就是为了儿子,牺牲我这个女儿?现在他死了,你却要我给他报仇。我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爹,赔上我的性命?”
玉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抱琴。
她的唇畔虽带着笑,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也许,我还应该感谢那个把我女扮男装之事捅出来的人,此人结束了我三年的担惊受怕,你觉得陛下把我送入鸣渊阁不好?我却觉得好极了。让无数男人为我折腰,这等美事,怎会不好呢?”
抱琴浑身颤抖着,跌坐在地。
她指着玉奴,声音几不成句:
“小姐,白霜刃大小姐!你怎么能如此自甘堕落,怎么能……”
抱琴呜咽着捂住嘴,如受伤的小兽。
玉奴听到“白霜刃”这个名字时,有片刻的晃神。
须臾,她就不甚在意地挥挥手,正要再说什么,外面有轻微叩门声响起。
“何事?”
玉奴稍稍抬高声音问道。
“玉奴小姐,结果已出。赢得竞拍的是,晏昭阳晏公子。”
晏昭阳?玉奴疑惑地看了一眼抱琴,就见抱琴表情也有些微茫然。
她忽而了悟,这恐怕不是真名。
“好了,玉奴,服侍我更衣,我要出去了。我倒要瞧瞧这晏昭阳公子,究竟是哪位。”
3
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玉奴,换了一身白衣。
她的面上,亦覆了一层薄纱。
如轻烟笼寒水,飘飘渺渺,神妃仙子一般。
她缓步而行,到晏昭阳身畔站定。
晏昭阳容颜俊美,一袭黑衣。
上有繁复花纹,显然价值不菲。
他长臂一揽,就将玉奴抱在怀里。
玉奴微微低着头,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旁边,有两个同样容貌非凡的男人,一个悻悻咬牙,另一个虽面上不显,眸子里也有些许不甘。
就在晏昭阳打算带着玉奴离开时,一道娇糯的声音急急响起:“晏公子当心,她不是玉奴,她要杀你!”
他怀里的玉奴恰好抬头,清凌凌一双眸子里,恨意如泉涌出。
她的左手,握着一柄寒光湛湛的匕首,已刺入晏昭阳腹部至少三分之一。
若不是有人喊了那么一声,让晏昭阳有所警惕,微微后撤了些许,恐怕这柄匕首,得要他半条命!
晏昭阳眸色陡然一厉,冷哼一声,抬脚便踹。
这一脚,直接把假玉奴踹出老远,撞到高墙上之后方落地,“哇”地呕出一口鲜血。
“爷,是玉奴的不是。此人是我的丫鬟,唤抱琴。玉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玉奴仍是一身透红鲛绡,因为匆匆跑来,双颊绯红,微微喘着,显得十分招人疼。
晏昭阳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狠狠捏住玉奴尖巧的下巴,声音冰冷至极:
“哦?那玉奴姑娘要怎么证明,你不是早与那丫鬟勾结好了,来我面前做戏呢?”
玉奴疼得眸子里泪光盈盈,面前的人却好似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
“爷,玉奴没有证据……”
委屈的声音里,有些微颤抖流出。
晏昭阳凑到她耳边,“用不用我告诉你怎么做?”
玉奴眸子一亮,可晏昭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瞬间抖若筛糠。
晏昭阳说,“杀了她,我就信你。”
他把那柄早就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匕首,塞到玉奴手里。
玉奴摇头后退,晏昭阳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