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璃月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却能让人心底无端发寒。

景璃月知道，她今日的随口一嘴，必定能引起景千羽的疑心。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稍加灌溉，便能长成参天巨树。

景千羽，可千万别怪做妹妹的好心提醒你。

景璃月又在黑市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令自己特别心仪的东西，随便买了几本医书和讲解炼丹术的书。

景璃月走在路上，脚却忽然被什么东西圈住了。

“这位大人，救救我！”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景璃月轻易地摆脱了束缚，回头只见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倒在地上的少女。

原来刚才圈住她脚的就是她？

景璃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以为是个要饭的，俯下身给了她几个金币，便准备离开了。

然而那少女却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

景璃月漠然地收回了衣角，这时候，后面赶来了一大群人。

“贱人，你倒是跑呀，你怎么不跑了？看老子回去，不打断你的腿。”为首的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神色狠厉道。

然后他手一挥，身后便有一大群人上来，要将那女子拖回去。

那一少女看着后面一群人，眼睛里充满了惶恐，不住地摇头：“不要，我不要回去了……”

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景璃月，眼中充满了希冀与渴望：“大人，救救我，我不想回去……”

“贱人，求谁都没有用，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身后那锦衣华服的男子，一把抓住了少年的头发，就要将她往回脱。

那少女最后深深地看着眼景璃月，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有不甘、倔强、屈辱、痛苦，但最终被一抹绝望的灰败所取代。

那种眼神，一瞬间击中了景璃月的灵魂深处。

她前世生在某个隐世家族，世代守护那块黑石。因为世人的觊觎，她的族人被屠杀，她是那一场屠杀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后来，她也曾流落街头，她也曾拼死逃离，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即便她最终成为了世界第一杀手，成为了让人高攀的存在，可曾经那些梦魇仍旧会缠绕着她。

那种落水般的无力感，现在回想起来，仍旧会让她感到窒息。

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如果那时候，出现一个人拉她一把，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也许她就不会经历那些刀光血影了，也许她还是曾经那个天真稚嫩的小女孩。

景璃月看见少女那双眼睛的时候，一瞬间动容了，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景璃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中已经满是凌厉的杀伐之气。

景璃月从空间戒中拿出一根鞭子，在那华服公子的面前的地上一甩，扬起了大片尘埃。

“放开她。”景黎薄唇轻启，冷冷地开口道。

那华服公子，显然是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若不是他身后的侍从及时扶住他，他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少女一下子挣脱了华服公子的束缚，连忙跑到景璃月身后，躲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华服公子，眼中充满了恐惧。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指着景璃月的鼻子道：“你，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本公子指手画脚？”

景璃月压低嗓音，低沉的嗓音显得愈发冷冽：“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当街欺负一个姑娘家，竟也不觉得害臊！”

“呵呵，她也算人？”那华服公子冷笑一声，指着景璃月身后的少女道，“你倒是问问她，她自己个是个什么东西。”

接着，一个长相油腻，满脸凶煞的中年男人也追了过来。

景璃月看见他身上的打扮，像是黑市里的商家。

那商家见景璃月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只能好言好语地劝说道：“这位公子，你手里的丫头，我已经拍卖给了这位公子，你看是不是……”

说完，又换了张面孔，满脸凶恶地朝着那少女呵斥道：“不知死活的贱人，竟然敢私自逃跑，看来是老子把你养得太好了，这位公子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景璃月感觉到身后的少女，身子在止不住地颤抖，怕极了的样子。

景璃月看这场景，心中已经猜了七七八八。

但她还是转头看向少年，道：“你说。”

少女的身子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