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那里受了气啊!
张氏心想那可是安国侯!在皇上红人面前你一个小小郡守还受不得气了?
腹诽归腹诽,张氏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的,而是笑吟吟地安慰道:
“老爷就别说气话了,若能请侯爷住到院里来,不是就能随时知道贪墨案调查的进展么?”
若换作平时,只要张氏温柔下来说话,无论她是否有所图刘诚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他处于被动——顾墨玧已经对他有所防备了,不让他插手案子,分明没将他这个郡守放在眼里!
刘诚在扬 州城当土皇帝当惯了,哪能忍受被人架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就是想趁他住在府上把淇儿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
淇儿是他与张氏所出,也是刘府的嫡女,芳龄十五,待字闺中。
被猜中心事的张氏笑容一滞,干咳了一声娇嗔:
“老爷这话说的,淇儿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是为了她,为了刘家好!若能跟着去皇城嫁入侯门,这不是一个好归宿嘛,也对老爷日后升迁有帮助。”
刘诚听她这一番有鼻子有眼的解释却不上当,难得理智冷静:
“你可别忘了你老爷我现在站在太子阵营里,靖王一直想招揽顾家,若日后两个皇子真为了登上皇位六亲不认,你是想让我们父女反目成仇啊?”
听到刘诚说得这样严重,张氏有些犹疑,但仍旧不甘心就这样放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还在作垂死挣扎:
“老爷也说了,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这万一......咱们也有条退路啊。”
万一后面的话她自动省略了,免得惹刘诚再发怒。
刘诚闻言想都不想就呵斥,“肤浅!”张氏被训得噤了声,杏眸顿时就湿润了。
刘诚最是看得她哭,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有些重了,便清了清嗓子,“再说了现在这个当口说亲,不嫌晦气啊?”
张氏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刘诚叹了口气,轻飘飘地说:
“杨飞死了。”
“什么!”张氏捂住嘴,难以置信,惊恐万状,“那母亲和小姑子那边......”
要知道刘老夫人是最疼爱自己的小女儿刘冰雪的,当初嫁给杨飞她本就不满意,如今杨飞死了,那刘冰雪岂不是年纪轻轻就带着小儿受寡?
刘老夫人要是知道了还得了?说不定当场就得晕过去,到时候家里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刘诚也是顾忌这一点,所以才这么烦恼,他难得像个家里主心骨,冷静地吩咐张氏:
“冰雪那边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了,母亲......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待会你先去陪陪她,在一旁看着点,别让下人到她跟前嚼舌根。”
张氏点点头,“好,老爷是打算先不让母亲知道?”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刘诚刚说完,管事匆匆跑来禀报:
“大人,小姐来了。”
在刘府,“小姐”指的是刘冰雪而不是刘淇,一听到自己那个飞扬跋扈的妹妹上门,刘诚太阳穴突突直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刘诚头大的同时,离扬 州不远临安,红袖阁。
身材曼妙的女子缓缓穿过回廊,走动间脚腕的银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好不轻盈美妙。
女子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冲着对饮的两个年轻男子行礼:
“少主,戚神医。”
大白天就喝上酒的两人正是这红袖阁的东家君子笺,以及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兼聚鸢台分堂主之一戚霖。
别看戚霖不过三十左右,他的医术却是天下无双,因而江湖上人称“戚神医”。
戚神医五官清秀,举手投足尽显温文尔雅,比有这一张绝美的脸,脾性却阴晴不定的君台主好想出多了。
他笑着冲进来的碧衣女子微微颔首,而后开口:
“嫣然姑娘今日气色看起来不错。”
碧衣女子正是当初在冷泉山庄受伤的嫣然,嫣然闻言施施然地回道:
“全仗戚神医的方子,嫣然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戚霖点点头,“虽说身子是有好转了,但药还是得继续吃。”
“嫣然谨记在心。”嫣然笑着应下,而后将手中小圆筒奉上,“少主,这是扬 州送来的消息。”
君子笺狭长凤眸轻轻一掀,染了醉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