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雪面上浅淡,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方才之言只是一时赌气说出来的。
赵筠筠微微抿唇,直觉这事没这么简单,是以,她久久未曾开口。
可是她这一沉默,倒是显得有些心虚。
“赵小姐既然说了此事是自己的,不若背出来,但也堵了晏二小姐的反驳之词。”齐温楠终于还是抛下了魏梓涵,缓步走到了晏成雪身旁。
晏成雪笑看向齐温楠,却正好同齐温楠看过来的视线相撞,两人相视一笑,未在多言。
乔凝绮看向晏成雪,眸中深邃一片,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似乎有所顾虑,便歇了心中的想法。
“你莫不是心虚吧。”见到齐温楠话都说到了那种地步,赵筠筠仍然不为所动,冯储当即不耐烦开口,“你可知道在殿下面前胡言乱语可是个什么罪过?”
冯储的话落,齐云焕的眸光便淡淡扫到了赵筠筠的身上,眸色中的凉薄之意让赵筠筠身子一颤,下意识便弯下了身子,将脑袋埋在臂弯之中。
“臣……臣女知晓。”赵筠筠声音微颤,盯着一众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将诗作的内容念了出来。
晏成雪听着,微微挑眉,说句实话,她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的诗作写了些什么,但听赵筠筠所念,却是差不多了。
而当赵筠筠念诗之时,许知远拿过一起带出来的诗稿一一对着,直至赵筠筠的最后一个字落下,许知远的面色也变得异常精彩。
“这……”说话间,许知远将诗作呈到齐云焕的面前,面上一片精彩纷呈,“竟是一字不差。”
齐云焕面色不变,伸手接过许知远呈来的诗作,随意看了眼,便又将目光移到了晏成雪的身上。
“晏二小姐可否将诗背一遍。”齐云焕的眸色淡,连带着说话的嗓音也是极淡。
晏成雪看向齐云焕,难得没有了以往的压力,她对着齐云焕微微行为,肃然道:“在臣女背这诗之前,还请殿下允臣女先做一件事。”
“允了。”齐云焕将目光自晏成雪的身上移开,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晏成雪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这是齐云焕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倒是令晏成雪起了些许疑惑:奇怪了,这疑心病贼重的太子殿下,这一次竟就这么信任她,任她“胡为”?
但是疑惑只有一瞬,眼见着天色已经渐晚,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晏成雪浪费了。
“诸位小姐。”晏成雪转而对着众贵女微微躬身,面上端的是不卑不亢,“有劳回想一下诸位所作之诗,尚能背出来者便走到人前来。”
晏成雪这忽而“求人”的举动让众贵女心中一阵激动,忽而就想到了她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便想着给她使些绊子。
可当目光触及齐云焕之时,不免又殃殃,太子面前,她们还没有胆子此般做,一时之间,哑巴吃黄连的苦蔓延开来。
然而这还不是一种贵女最为难以接受的,最让她们难以接受的是,她们向来认为自己优秀,可是当回想起那作了还未曾有一天的诗,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全面时,面色当机有些尴尬。
是以,自晏成雪说了那句话一直过了许久,都未曾有人站出来说一句:“我尚能记住全部。”
赵筠筠见此情形,面色微白。
“诸位小姐没什么可说的吗?”这一次是齐云焕开的口。
“回禀殿下……臣女记不得所有。”很快便有女子回了齐云焕的话,而紧接着,断断续续也有不少贵女说出类似的话。
事已至此,赵筠筠与一群贵女比起来,可真真算得上另类,别人谁都记不住,独独她一人记住了,这到底是记忆好呢,还是别有想法……
齐云焕看向赵筠筠:“你可还有说的?”
赵筠筠死死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做着最后的挣扎:“殿下您不可如此一概而论吧,别人记不住就能证明臣女亦是记不住吗?”
赵筠筠抬头直视齐云焕,哪怕是头皮发麻,她也丝毫不退让。
“赵小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住了尚且算是正常。”齐云焕尚且未说话,晏成雪便率先说了。
说话时面上一片深邃,仿佛有巨大的秘密隐在其中,然而的下一句话,才真正让赵筠筠心惊胆战:“而且这事也算不得秘密,毕竟……连洪府公子都知晓。”
赵筠筠面色一百,脑中仿佛迎来一阵惊雷:“你……你怎么……”
话未说完,赵筠筠便赶紧闭了嘴,哪怕脸色苍白,仍旧死不松口:“既然晏成雪知晓我有过目不忘之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