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晏成雪的右手一个用力,受力不均匀的药碗顿时偏向一侧,碗中药汁倾倒出些许洒在了晏成雪的手上。
药汁的温度并不高,但是也不算太低,晏成雪只觉得自己的手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她下意识想要撒开药碗,可还等她才有所动作,刘蓁一手抓住了晏成雪的手腕,一手托住了药碗:“我看你是真的不想痊愈了。”
晏成雪当即讪讪,为表自己认错的诚心,她一本正经地将刘蓁的手掰开,随即将药碗递向了唇边。
当药汁入口,那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瞬间顺着晏成雪的味蕾侵袭身子各处,晏成雪的喉咙处一下子就像是哽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下一瞬,一个反胃,晏成雪便有要吐的趋势,不过被她自己即时止住,但是没吐出来。
刘蓁的唇角瞅了瞅,对晏成雪是真的没话可说了,不得已之下,她再次接过了晏成雪手中的药碗:“你就别逞能了,若是届时将药都弄没了,我看你怎么办。”
艰难地将口中的那点药汁咽下之后,晏成雪的脸整一张就是生无可恋脸,听了刘蓁的话,她更是下意识点头说道:“就这药,洒了才好呢。”
刘蓁无情说道:“这一点你想想就好了。”
说吧,刘蓁直接盛起一小勺药送到晏成雪的唇边。
晏成雪的每一寸神经都透着拒绝的自信息,可是这些信息在刘蓁那充满威胁的眼神扫过来之后尽数华为了乌有。
忍着满心抗拒,晏成雪有一次艰难了地喝下了一勺药汁。
等到晏成雪喝完那一碗药,她整个人都已经没有几分活气了,她已经生无可恋地躺在榻上,口中除了苦味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味道。
晏成雪觉得,要是这样的药再来几碗,她的味蕾八成得出问题。
想着,晏成雪默默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不多时,晏成雪又猛地静坐而起,似乎这才想起一些东西来。
“娘,我们怎么就换了个地方了?难不成是刑部侍郎看我们可怜,这才给我们行了个方便?”
“你在想什么东西呢?你爹跟刑部侍郎的交情并不深,他凭什么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给我们行个方便?”刘蓁不雅地白了晏成雪一眼,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跟晏成雪说话,一跟晏成雪说话她就气得慌。
“那是怎么回事?”晏成雪讪讪摸了摸鼻子,倒是没有往齐云焕那边想,毕竟如今齐帝看晏家不舒坦,哪怕齐云焕有再多心思,可他也总得顾虑着齐帝的想法。
只是啊,事实与想象往往天差地别,晏成雪越不往那边想,事实就越往那边靠。
“方二来过。”简单二字,便到明了此事的真相。
晏成雪长叹一口气,随即缓缓说道:“齐云焕这不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确实如此。”自把药碗交到刘蓁手中后便一直保持沉默的晏楚维忽然开口,她缓缓走到晏成雪的榻边坐下,眉头拧成一片。
“你说你,净会给我们找麻烦。”说着,晏楚维狠狠的瞪了晏成雪一眼。
晏成雪只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就给晏楚维找麻烦了?
想着,晏成雪缓缓低下了脑袋,一副无辜的模样。
“太子对我们的恩情我们必须得报。”晏楚维说完这句话就看向了晏成雪,眸中带了一份深思。
晏成雪当即双手环住自己的双臂,她警惕的看着晏楚维,随即说道:“爹,你不会是要让我卖身吧?”
晏楚维的脸色当即黑成一片,虽说如今晏成雪还在病中,可是晏楚维还是毫不犹豫地给了晏成雪一巴掌,他板着一张脸,冷声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卖女求荣之人吗?”
晏成雪当然知道不是,但她就想皮一下,所以,她半犹豫半坚定的点了点头。
晏楚维的脸色当即更黑了,他沉默的看着晏成雪。
晏成雪这才缓缓开口说:“嗯,爹你不是。”
晏楚维瞪了晏成雪一眼没再跟晏成雪胡扯,而是看向了刘蓁,斟酌着说道:“如今这事我们必须报答齐云焕。”
“可是如何报答?”刘蓁凝眉。
晏楚维挥了挥手:“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自有我来处理。”
晏成雪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用尽了十分的力气,这才忍住了自己吐槽晏楚维的冲动。
不多时,监牢的大门又被人用钥匙给打开,来人不再是蒋二,而是另外一个狱卒,他的身后跟着拿着食盒的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