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女儿是罪臣之女,能活下来已经是皇叔的恩赐,女儿保不住你的,你知道的。”
齐温楠将东西放在了齐盛的面前:“父王,吃顿好的吧,也好上路。”
“滚……”齐盛怒不可遏地掀翻了面前的东西,若非眼前有东西挡着,他掀翻的可能就是齐温楠了。
“父王……”齐温楠看着齐盛,面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丝感情波动,“女儿一直想知道,你可曾想过,你是一个父亲。”
“父亲?”齐盛嗤笑一声,“可笑,本王可不想有你这么个女儿,愚昧无知。”
齐温楠的眉眼微颤,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听着齐盛的后话。
“别人养个女儿还有点用,你呢?本王将你养这么大,危难时刻,你连本王都保不了,本王为什么要担负起这个负担的责任,父爱?”齐盛嗤笑一声,“你配吗?”
“不配。”齐温楠仿佛没受到齐盛话的影响一般,她直接继续将食盒中的东西一样接着一样拿出来。
“好了,女儿今日来之时为了给你送吃的,父王您若是不想见到女儿,女儿这便离去,也省的你在临走之前不开心。”
齐温楠这半句不离齐盛就要去死,齐盛的面色直接是铁青一片。
“站住。”在齐温楠拿着空食盒起身之时,齐盛叫住了齐温楠质问道,“兵符是你把他们偷的?”
或许内心深处齐盛自己也藏了一分希冀吧,他希望真的不是如那两个狱卒所言,这才有所一问。
齐温楠转身平静地看着齐盛,在齐盛的注视之下,她缓缓点了点头:“是啊,不仅如此,父王你其他的所有证据也是我偷出来交给太子表哥的。”
齐温楠的话分明很平淡的,可是落在齐盛耳中却是扎心得紧:“你……你就这么希望看着你爹去死?”
“你说的……”齐温楠似乎依旧是以前那个温和的齐温楠,“我不配。”你还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听起来却是极为心酸。
齐温楠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更加灿烂:“再说了,不管怎么样都是死,女儿只是不希望父王你死后还背上千古骂名,所以父王你应该感谢女儿的。”
齐盛找些被齐温楠的这一番话给气出心脏病来,他目赤欲裂,一副恨不得弄死齐温楠的样子:“你滚……本王不想见到你,滚啊……”
齐温楠沉默片刻,在齐盛盛怒的目光之中说了一句:“父王,那你记得将东西吃了。”这才离开。
转身一瞬,眼泪却是不争气地跑了出来,顺着脸上的弧度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
齐温楠哭的无声无息,她提着那个空了的食盒,在走出刑部大牢的前一刻,她停下脚步,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这才缓缓踏出了刑部大牢。
转身看着刑部大牢,齐温楠费力地扬起了一抹干净的笑容:“父王,再见。”
花落,齐温楠转身朝着家城西宣乐王府的方向走去。
如今宣乐王倒台,宣乐王府也跟着没落,齐帝虽然震怒于齐盛的谋逆,可是到底没把事情做的太绝,免了齐温楠罪责的同时,他也将宣乐王府留给了齐温楠。
可是这么做之时,齐帝却没有考虑过,齐温楠一个女子又如何能守得住偌大一个宣乐王府。
自齐盛入狱之日,宣乐王府每日便会有下人卷走宣乐王府中仅剩的一部分财产。
半月不到,宣乐王府已经破败不堪,在寸土寸金的城西简直就是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一阵凉风吹来,齐温楠的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
她的双腿其实早已经冻的发麻,可是她仍旧小步小步地往宣乐王府的方向移动着。
耳边,是行人不断传来的交谈声,可是齐温楠却仍有一种弧度的感觉。
身处闹市,心却在孤巷,有那么一瞬间,齐温楠觉得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太热闹了,但是她……太孤寂了。
“小姐……”恍惚间,齐温楠仿佛听到了亦满的声音,她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她跟着声音竟逐渐小跑起来。
“亦满。”齐温楠一直跑到了宣乐王府之外,短暂的跑步过程也让她的身子逐渐有了暖意,可是当看着宣乐王府大开的门之时,齐温楠整个人又仿佛如坠冰窟。
“亦满。”齐温楠又叫了一声,可是什么都没有。
“早已经不在了。”齐温楠低喃一声,随即缓缓迈进了宣乐王府。
“嘭……”的一声,宣乐王府的大门被齐温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