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平静，听着却是满目悲伤。

晏成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仿佛听不到许知远在说话一般，泪水不断涌出，上一秒的已经干涸，下一秒的便很快补上。

“我让你别打扰她睡觉。”许知远几步走上前，他伸手扯住晏成雪的意境，狠狠将晏成雪甩开。

“你好好睡觉，我们不打扰你。”许知远解下身上的大氅轻轻盖在齐温楠的身上，他面上的神情柔和一片，看着齐温楠的目光专注而又深情。

晏成雪被许知远甩开，砸到地上之后，很快便被白榕同龄儿扶了起来，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责怪许知远的意思。

反而因为许知远的这一砸，晏成雪的许多不好的情绪似乎都被砸了开，她伸手抹干了眼泪，虽说眉眼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忍不住有落泪的冲动，可是她并没有再如同方才那般失控。

“许……”

“嘘……”晏成雪的话还没有说完，许知远便伸手在自己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对这晏成雪歉意一笑，“抱歉，晏二小姐，可是阿楠在睡觉，我们不要打扰她好不好？”

晏成雪怔愣半晌，随即缓缓地点了点头，只听她轻声说道：“好，我们不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觉，毕竟她现在应该很累很累。”

许知远的唇角缓缓荡开一抹笑容，似乎是晏成雪的配合让他很是高兴。

“那我们先出去，也省得打扰了她。”许知远无声说道。

见此，晏成雪心中的酸涩更深，可是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敢说。

毕竟信念破裂真的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晏成雪并不想看到许知远这般。

只是转眸看看安静的齐温楠，眼泪又忍不住从眼角流了出来，晏成雪抬头四十五度仰望，企图以这种方式逼回自己的眼泪。

“……”许知远缓缓向门口移动之时，忽然踩上了那从晏成雪手中掉落在地上的信件，他微许一顿，随即从地上将信件捡了起来。

“见信如晤……”许知远一边小声念着信上的内容，一边吐槽道，“真是的，我特意让我父亲去想陛下求取啊楠时，阿楠都没有亲自给我写过一封信呢。”

许知远的话中充满了醋意，可如今他的话却是让人觉得满满的都是心酸。

“许知远，那是阿楠给我的信，你凭什么看呀？”晏成雪本来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责怪之意，可是一开口便只剩下哽咽，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唰唰唰往下掉。

许知远仿佛选择性失聪了一半，无论晏成雪说什么他都恍若未闻，只是小声的念着信上的内容：“说句实话，我其实也想像我父王那么冷漠，这样，当我将那些东西交给你之时，我或许就不会那么自责，也不会有那么多让人害怕的想法……”

“对了，忘记给你说一件事了吧。”欣赏的分明是死物，可是那一字一句仿佛就是齐温楠在对几人说话一般，温柔之意在每一个自觉之中皆有体现，“我其实会武功，从小父王并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只能拼尽全力去获得父王的喜欢，我学琴棋书画，学武学茶，我发现，只有当我学武的时候，父王才会对我展开笑容，所以我拼尽了全力去学，可是让我有所成就之时，父王还是不喜欢我。”

透过那一字一句，仿佛可以看到齐温楠为了得到齐盛的喜欢拼命学武，可学成之后却是满目失望的场景。

信上的内容，晏成雪是一一看过的，她知道后面写的是什么，所以她有些不忍继续听下去，可是许知远仍旧固执地往下念，似乎不念完他就不罢休一般。

“虽然说父皇不喜欢我，甚至还有点讨厌我，可是我做不到对他无情，我知道我将这些东西交出去之后父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我也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上黄泉。”

“成雪，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吧，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去黄泉路上等着我父王了，你不要难过，我其实可以不给你留着一封信的，可是我怕你太过死脑筋想不通，所以特意给你留了信，你可千万不要为我难过，否则黄泉路上我会走的不踏实的。”

“齐温楠。”一字一顿将齐温楠的落款念出，许知远似乎终于肯接受现实了，信件缓缓从他手中飘落，飘飘扬扬落到地面上。

信件落地一瞬，许知远猩红的眸中顿时涌出了大量的泪水，他缓缓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无声的哭着，像一个没有方向的无助的小孩。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晏成雪开口想说些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