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凡嬉皮笑脸地靠在小郡主桌前,一只手掐着腰,若不是这身蟒袍加身,还真要误以为他是哪家的浪荡公子爷。
“嘿嘿……我的轻衫姐姐,我的好姐姐,咱就商量商量嘛,老八我好歹跑一趟,总得让我捞点油水回去不是,要不跟父皇没法交代呀。”
岳轻衫:“你把陛下的龙兽送了我,就好交代了?”
“那要看换回来什么了,父皇向来是个会做生意的,当年为了那点粮饷,甘愿背着辱国的骂名把我娘从吴国娶了回来,你说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左手掐着腰,又扭了扭臀,小声说道:“体魄,力量双红色天赋,好苗子哟。姐姐倒是好手段,竟让他报了治愈师。”
皇家内卫下有一机构名曰“夜风阁”,它是一个类似“锦衣卫”或“不良人”的这种情报幡子部门。
夜风阁的幡子遍布全国,就算是南北二王,也难逃皇帝的监控。
人家是皇八子,其手中的情报来源肯定是夜风阁,比其他武道学院更精准也可以理解。
但这种细微的侦查和准确的情报,让陆遥也不免头皮发麻。
万一自己哪天心血来潮想穿身龙袍试试,那岂不是……
俞佑凡见岳轻衫不言语,又换了个姿势,换了只手掐另一边。
“姐姐,也不能所有甜头都让你定北王府占了吧?要不,把唐川给我?”
岳轻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这表情甚至就差骂三字经了。
但,人家是皇子,不管怎么气,你还真不好发作。
“俞老八你知道自己站在哪吗?”
“平阳郡呀,咋了嘛?”
“对,平阳郡,江州的平阳郡。”
言下之意,江州可是定北王府治下,我数十万定北军铁骑不是吃素的。
恫吓你,威胁你,就问你怕不怕!
“额……好姐姐!!!”
这句姐姐叫出来,听的陆遥打了个寒颤。
“孤,从小到大这可是第一次求你。”
岳轻衫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指着八爷鼻子吼道:“俞老八!马不停蹄地给本郡主滚!”
“哎,好嘞。”俞佑凡低着头,弓着腰,卑微地好似他父皇宫里的太监似的,一步步退了回去。
这世上,估计敢跟皇子这么说话的,也就只有定北王家的两位郡主了。
因为儿时,王府里的郡主送皇宫养,皇宫里的两个皇子则送到王府养,其中就包括这位八爷。
待长到十二岁,方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是自太祖皇帝留下的规矩,代表了皇权对藩镇的信任,同时也是藩镇对皇权的认同。
俞老八比岳轻衫还小两岁,所以等岳轻衫十二岁回江州,他还得跟在姐姐屁股后边被欺负两年之久,故而,二人熟的跟亲姐弟也没什么分别。
这次武者幕招,基本就算尘埃落定了。
国内其他家武道学院开始纷纷退场,只剩下包括萧山武道学院在内的国外三家还凑在一起彼此商讨着什么。
晋国与大辽常年交战,故而让它献出一座边城交换,那就犹如是丧权辱国。
吴国的江南富饶,天下富商多半都出自那里,但他们与大辽中间隔着一个梁国,让他们用城关去换,不现实,真金白银,人家大辽又不稀罕。
最后,江一海捧着一卷大梁的国境图走了过来。
所有人正要退场,突然见江一海把大梁地图搬了上来,立刻又伸直了脖子看了过来。
这才是重头戏,他是要以边城做交换了!
江家是梁国四大世家之一,同时江家家主江世忠又是柱国,其封地恰好与大辽接壤,所以,他是真的有资格做这笔交易的。
江一海铺开地图,右手食指按在一处蓝线最狭窄的位置,道:“汴河口!”
汴河上游在大辽,由北向南流入梁国境内,卞河口恰好就是两国交界处,此处群山环绕,两侧为高山峻岭,中间河道最狭窄之处不过二十余丈。
卞河口虽暂无刀兵之乱,但近年来小摩擦也是屡见不鲜。
俞老八一听这话,立刻也调头跑了回来。
“哟,卞河口好啊,听说当年吴国文圣祝承泽曾在此提诗:孤舟独饮汴河水,不见沙场君莫还。”
“敢情八殿下也喜祝师大作?”江一海喜上眉梢。
文圣祝承泽盛名在外,他不仅是吴国的国士,同样是天下文人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