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听到了非常隐约的埙声。最清晰的那次,水无君也听到了,那时候我们正在帮助九方先生引渡虞颖的魂魄。水无君以为是玉衡卿,但我知道不是,角所说的也证实了我的观点。之后,我喊你去追他,不过我们没有成功。”
而之后的事,两人都记得非常清楚。他们跟着那个拿着法器的疑人影,追到虞家的后院。梧惠被地下室的门板绊倒,被人造灵脉古怪的结构迷惑。然后呢,莫恩将她救了出去。那时梧惠的状态仍然恍惚。莫惟明没能追上那人,失败而归时,她无意中说漏嘴,透露了莫恩的存在。那时候两人间的关系险些出现裂痕——也可能已经出现,但被修补了。
玻璃这种东西,就算碎了也能重新熔接不是吗。人们总以为破镜不可重圆,其实只是不知道弥合的方法,或是没有那个能力。
再然后,答案在南国得以揭示。莫恩的确活着。如今的莫惟明也能明白,梧惠为什么要帮助他隐瞒自己的存在。但是没关系,都过去了,他们都活着回来。
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更多。莫惟明只接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所以其实你当时知道那人是谁?”
“嗯,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因为更早的时候我确实在虞府附近看到他。这和角所主动提供的信息是一致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角说,他和商很像,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两人性格相似,却时常观念相左,所以总聊不到一块儿去,吵架是家常便饭。商是无条件拥护玉衡卿的,但徵并不是。他一定是出于同情,想要解救虞颖的处境,弥补师门的过错才偷了埙。可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加害者——看来我错怪他了。”
“这只是角的一面之词。除非徵亲口承认。不过,我们并没有问他的必要。而且角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难道他也有着一份恻隐之心吗?”
“他说,因为埙被私用,掌管楼内仓库的角有所察觉,与徵对峙。他姑且算是包庇了自己的师弟,没有将事情扩大。我们和他们接触这么久,几人之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我想角能告诉我,其实也是变相认可了徵的行动。只是如此一来,他们都成了霏云轩名义上的叛徒。角说,‘叛徒有一个人做便够了’。”
“是出于自保,还是别的目的呢……不管是出于情谊,还是持有把柄,云霏的亲传弟子都处于相互牵制的状态。”
“怎么办?我们,要找徵亲自确认吗?”
“虽然太莽撞了,可角既然透露给你,说不定也有这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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