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笔者,我大概是认识的。+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
“什么?”莫惟明难掩惊异。
施无弃打起哈哈:“其实我之前就提过的。不过我本身对人类的读物,也不会投入太多的关注。在一般人看来,我的确有着漫长到无事可做的时间。我当然不是一直在忙,是人类的文明,变数太多。我在意识到我与人类的不同时,就知道,我很难将人类的读物作为消遣。我的兴趣不在这里。”
尽管莫惟明有一肚子问题,但对于施无弃的回答,他还是分出了表达不解的时间。
“为什么?如果我有漫长的时间,我愿意把人类历史上所有的书都读一遍。”
“哈哈哈……如果我是人类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这么做。”施无弃耐心解释,“我的确可以从书中学习很多人类甚至妖怪的知识,但极少因无聊去看书打发时间。而且不只是我,在过去,大多数妖怪也不会拿人类的书来读。”
“因为看不起人类的造物?”
“我可没这么说。即使我说看得很少,可把读书的时间加起来,也漫长过许多人的人生吧?偶尔从人类的视角去看问题,的确会有新奇的发现。比如人们对法术的研究。但妖怪使用法术,更像一种本能,极少和人类一样需要各类媒介。就好像人类即使知道动物靠四足走路,却也鲜少真正学习它们吧?并非瞧不起,而是说……我们的结构根本是不同的。”
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比喻,但莫惟明多少理解了些。
施无弃帮他续好茶。
“至于那些叙事类的文字……无论天马行空的文学作品,还是有迹可循的史料,于我而言都是‘一目千行却无字可识’。妖怪的思维有别于人类的线性逻辑,大多是非连续性的。加之每一次改朝换代,史书就要重新修订。人类书籍的因果叙事,常随时代改变内容、改变导向,对我来说就乏善可陈了。”
“我该羡慕你。但,也的确有不值得羡慕的地方。”莫惟明诚实地讲,“我本会感到惋惜,这样一定会错过许多优秀的作品。不过,也许你们的乐趣也并不在此。”
“嗯。不过个体也是存在差异的。比如墨奕。她也算得上百岁的妖怪,但若横向对比,心智仍和人类孩童无异。!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而且妖怪中不足百岁的幼儿,也容易沉浸于包括书籍在内的、人类的造物。大妖便不同了。他们自信于自身的寿命,鲜少将信念托付给下一代传承。后代对他们来说,只是扩大族群的手段,即使有人类相似的亲情也更侧重于陪伴,而非责任。说到这儿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妖怪是没有史书的,也从未有谁记录自己的一生,或者以纸笔为载体扩散学术性的认知。这是不必要的。妖怪信奉绝对的力量。大肆宣扬什么试图寻求帮助和认同,是将弱小的人类团结起来的方式。对妖怪而言,这反而是一种羞辱。”
此前,莫惟明从没有机会听他说起这些。原来妖怪的世界是这样的……虽然他早知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一定有着大相径庭的认知。但听到妖怪亲口诉说的视角,他仍感到一种强烈的失真。人类果然无法理解所见之物以外的存在。
更从何谈起“脱欲染而离色”呢。
“所以,”施无弃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像你说的这位妖怪,是十分异常的情况。毕竟我粗略浏览,发现他至少活了千年。像这样的妖怪沉浸于人类的文化——何况他口中的自己讨厌文化,的确是稀罕事。在更古老的时候,很多妖怪会为了避免‘人性污染’,而刻意远离人类的造物。你看某个妖物化作人类时,容貌、服装、配饰、神态,会倾向于他接触最频繁、影响最深重的事。你听说过历史上的东国,有一位名叫玉藻前的狐妖吗?他的样貌,被证实与接触了太多的诗集有关。而大概到了四五百年前,人口越来越稠密,妖怪的生存空间遭到挤占,他们便倾向于融合在人类的世界中谋求存续的可能。说不定,这位笔者正是在那个时期决定提笔写书的。而且按照我的认知,他也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果然认识他?”莫惟明终究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虽然只是推论,但恐怕也八九不离十了。我和他的接触有限,但知晓他的故事。不过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这么做。这对个体的侵蚀实在是太强烈了。这是很可怕的事。”
“为什么……?”莫惟明又不理解了,“你刚才不是说,人类的典籍对你们来说,大多是浅薄之物吗?而且它还会对部分妖怪的妖性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