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市场上收盘,江榆才关了电脑。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该亮了。透过江榆面前的这扇落地窗,可以看到楠阳一半的夜景。即便如此,到了这个点也没什么可看的,外头漆黑一片,只有少数几点灯光,点缀在夜幕之中。
江榆沉静地看着外头的一片漆黑,现在倒是不觉得困倦,只是一种疲倦感弥漫心头,让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因为这件事,你和容戈之间再无可能,你会不会后悔?”当她不断狙击着柳咏枳的手底下的产业之时,便将有关的计划与柳淮南说了个干净。
适逢柳楠刚被其动手清理出局,而柳楠多背的那些钱,江榆留心查了下,很快查出了用途。江榆提了一句,柳淮南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少倾,男人才开口说话。他并未说这件事是否能成功,而是提了这其中的一环。
江榆还记得,那时的柳淮南站在窗前,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的私藏,没让李茂发现的白兰地。他侧着身对着江榆,江榆只能看到阳光下的那一张侧颜,锐利的五官被柔化,带着不同以往的温柔。
关于柳淮南所说的,那时的江榆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对待容戈的感情会不会一如当初。那时的她只是垂着头,沉默不言。少倾,仰起头与柳淮南说着其他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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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榆突然想到了那时的场景,自顾自地说了一句:“那是我活该,我自找的。”她的轻声喃喃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女人周身围绕着的寂寥将其包裹,而江榆自己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像是在回答柳淮南当初的问题。
——“你和容戈之间再无可能,你会不会后悔?”
——“那是我活该,我自找的。”
女人叹了口气,嘴角扯起了一点弧度,那是一抹苦笑,透着她苦苦挣扎的焦虑与不甘。她当然会懊悔,但她已是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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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在姜氏也有套间,那时姜老爷子半退休,舅父接管了大半的公司工作。这家酒店那时被当作重点发展项目,开业时也是热闹非凡,请了许多知名人士前来,不乏当时炙手可热的明星以及业内专业人士,就连当时的财经杂志、报刊也是一连三天的头版头条。
也就是那时,姜老爷子让她在高层挑了个房间,都是按照江榆的喜好装修的,即便江榆不来住,每周都会有人来打扫。这是除了江榆之外,在无人可以进的地方。这也是后来,舅父看她极不顺眼的其中一个原因。
即便她未顺从老爷在的意思学习商科,可她依然是老爷的掌上明珠。
以至于后面姜老爷子去世,江榆一时之间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不过,江榆也未曾怪过他。若是谁大权在握,却有一根刺如鲠在喉,一定会抢先除个干净。起码江榆就是这样不留后患的人。
若是这样想,江榆的舅父也算是仁慈的。毕竟他只是让江榆这个外姓人没有机会插手姜氏企业内部的事情罢了。该给的、该承担的,倒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拉下,十分地有担当。
江榆从前住过几次,即便她对那些与旧居几乎一模一样的家具摆设毫无喜悦之心,甚至久久相处会让她感到窒息,可她仍会在长假之时来住上一两天。当然,这是在姜老爷子还在世的情况下。
自从外公去世,江榆便在没有住过那个房间,连这家酒店都很少踏足。
可即便如此,江榆仍记得那一天——一切的黑暗、肮脏以及罪恶都明晃晃地袒露在她的眼前,猝不及防接收到这一切的江榆,只想像个懦夫一样赶快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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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酒店刚开业不久,人头涌动,一天到晚入住的客人数不胜数,几乎每天都是客满的状态。但江榆知道,酒店还留着空房,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并不知道,只是有次瞧见人偷偷摸摸地搬了什么东西上去。
酒店有个专属电梯,是位于西南角,有专门的接待人员。而且,只有那辆电梯有个31层的按键,需要刷身份证明的房卡才能进入。
江榆不明所以,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姜老爷子。老爷子那时说到,这是舅父专门用来设宴的地方,以后的家庭聚会都可以去那里。江榆还听老爷子说道,那层楼的装修都是舅父一手操持,一点一点盯着人做的,足可见舅父的上心程度。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呀?我都没见过什么样的。”那时的江榆摇着自家外公的手,与其撒着娇。
姜老爷子极为疼爱地刮了下她的鼻子,说着下月中秋便能瞧见究竟是何种模样。
江榆也确实在中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