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震耳发聩。
耶律柔彻底僵住了,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被灯火映射的阴翳所笼罩,也顺带藏住了她渐渐灰败的脸色。
她难道真的不知道么?
其实耶律柔从来就不是个糊涂的人。
从自己选择人生开始,到后来变故丛生,她也从未被生活和风波给打倒,反倒是一直屹立在风口浪尖之中,是多少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经历过那么多,所以才会明白清醒是多么的重要,有时候她的软弱,不过是放松警惕的表象罢了。
就连耶律洪都被欺骗了,看来她还真是成功啊……
“阿耶难道以为我真的糊涂了么?”耶律柔冷冷一笑,在这冬夜里各外的诡谲,“我比谁都明白,要将决定权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才能真正的主宰一切,只有我能将别人当做棋子,别人休想影响我半分!”
耶律洪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是愈发沉着:“我不管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现在做出选择和决定才是你最要紧的事情,我也从没有想过要操控你。”
“就如你所说,你要自己主宰一切,可现在你做到了吗,你真的成功了吗?”
“你是我耶律洪的女儿,我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了解你,可也知道你不是甘于平凡的女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些,有些事情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要你为了耶律家考虑,却没让你为了我考虑,为了琪儿考虑更是为了你自己考虑,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耶律洪也是清醒的很,他从来不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只是有些时候,必然是要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取舍和绝定。
他不是在逼迫耶律柔,只是在点醒她,促使她尽早想好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耶律柔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狂乱的跳动着,一下比一下有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刺激着她的全身上下。
这么多年,她好歹走到了如今,可她真的甘心就这样子下去么。
有些恨与痛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耶律柔的话音浅薄,很是无力地样子。
耶律洪上前两步,宽大而又充满了老茧的手便这样搭在了耶律柔的肩头上:“阿柔,我终究是你的父亲,有时候你不必太过钻牛角尖了,偏见是可怕的,而执念是一种更可怕的东西。”
“阿耶,我到底该怎么做?”耶律柔再一次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但是眼底却闪动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坚定。
耶律洪喟然长叹:“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啊,我命由我不由天,耶律柔从来就是信奉这一句话的。从小到大,她就是极为有主见的一个人。
现在这耶律洪的话也是她心中所想,她也愈发肯定自己了。
只是一想到北辽王,又想到了那些过往种种,她便有些焦躁不安。
这一夜,耶律柔几乎一夜无眠。
而天才亮,之前的那一队人马还在赶路,扬起尘土万千,肆意在身后飞扬。
眼前渐渐地出现了一座城池,只看着它越来越近,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城门,随便找了一处客栈,终是得以休息了。
“去探探。”为首的男子发号施令,立即便有人步入了市井之中。
“几位客官吃些什么?”小二立即围了上来。
几人安座下来,琐碎的事情自有手下的人安排,男子根本无需多心。
只是一阵风起,突然掀起了他帷帽的一角,露出了他那优越的侧颜。
本该在巴楚城外的温瑜,居然此刻出现在了这乌市城内。
乌市乃是北辽境内的一座都城,也算繁华热闹,也有不少边疆国家的子民往来贸易,被人称为北辽明珠。
北辽最开始是游牧民族,边境感并不强烈,周遭的一些小国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是以乌市距离燕城不过才三百里,却也无人操心,倒是为人称赞一句大气。
几人吃着饭菜,席间气氛异常沉默。
倒是旁边都人话不少。
“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你又有什么新消息了吗?”
“这你们还不知道啊,听说咱们王上已经病入膏肓,就快要死了!”
瘦脸的男子大为惊慌:“这怎么可能?咱们王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可能突然会病重,还病得快要死了?”
容长脸的男子啧了两声:“说了你们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