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大罪吗?”
天子气笑了,拿起身边的一本折子便往元羲那儿扔去,当然那折子是扔不到元羲的头上的,他只是需要表现出发怒的样子来,天子拍着御案,大声道:“混账东西!还说风凉话!你这样顽劣,看来是要尽快把你嫁出去才行,否则朕一天天的被你气出病来。嫌你老子死得不够快是吗?”
天子越说越像那么回事,最后连老子都喊出来了。
可惜元羲却并不害怕,这不过是帝王的手段,来探她的底来着。她捡起那折子,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双手奉上,低了头道:“父皇息怒,您训儿臣便是,魏尚书的折子却是无辜的。”
天子拿过折子,扔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道:“你也知不可祸及无辜,那你可知嘉蓉多么无辜?受你牵连,原是欢欢喜喜收礼,礼未收成,还叫人看了笑话。”
元羲便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道:“儿臣的礼已送出,嘉蓉未收却也不是儿臣的过错。”
她反驳了一句,又开始诉苦:“为了她这及笄礼,我花去了数万两黄金,把家底都要掏空了,才得了这么一件,又巴巴给她送过来,她说不收便不收,儿臣一番心意被辜负,又挨了皇后的训斥,她也不帮儿臣说一句,儿臣也很无辜。再说,也不是儿臣叫她成笑话的。这原是一桩美事,谁成想会变成这样。”
她倒是善辩,只是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几句。
天子皱眉,抬起头来看着她,训斥道:“皇后说你骄奢,一点不假。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花了数万两黄金,就搞出这么一个破玩意儿,你是真的胆子肥啊!这些黄金拿来做什么不好?非得做成这么一个只能女子梳妆用的妆台。”
元羲便反驳道:“金子做的妆台又怎样?儿臣和嘉蓉便用不得吗?金子不过是死物,父皇给了儿臣钱财,不就是叫儿臣享受的吗?那些金银不用,扔在库房里发霉,便同墙角瓦砾有什么分别?”
她一气反问了几句,气势如虹,面对君王,也不让分毫。
只是说完这些她又立刻放缓了语气道:“原本想着,既是贺她及笄,总该有些好意头。妆台乃是女子梳妆之物,送她这妆台,是她已出落的如花似玉,正用得着,也取朱颜永驻之意。用黄金所铸,乃是因黄金贵重,衬得起她。却不想这也有错。”
华服明眸的少女站在大殿中央,委委屈屈说着自己的心意,看了实在叫人心生怜悯之情。
天子听完她这一箩筐的话,眼皮动了动,又道:“就算你是好意,如今弄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元羲便扭了头道:“儿臣送出去的礼,也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此事还是父皇自行决断吧。”
少女姿态不驯,带了些倔强意气,天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送之前,便未想过会遇上这样的境况?”
顾幼澄问过相似的问题,这次天子又问,元羲眼睛微微眯起,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
她直视天子,抿了抿嘴角,道:“儿臣想过嘉蓉或许会推辞,未成想过会被人把整件礼物扔出明光殿。这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闹成这样,非一人之过。”
最后一句,已是在给皇后上眼药了。
天子看着她,心想她不过是太早失去了母亲,才这样处处要强。有意无意地挑战皇后的权威,说到底也不过是想要更多自己的在意。
他知道元羲聪慧,但他一直把这种聪慧理解成宫廷的生存法则,从来不作他想。毕竟在他眼里,她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骄纵一些,不过是因为有意纵容,疏于管教。
而她这样的性情,他其实是极欣赏的。
天子沉默半饷,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这妆台样式,与别处不同,是哪里得来的?”
来之前她已预想过天子会问的几个问题,如今自是拿出腹稿:“手底下的掌柜自出过海的商贾处淘换来的,见款式新颖,便献给了儿臣。”
天子点了点头,元羲早年得了她外祖母赠予的几间铺子,一些私财,他是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那不过是明面上的东西,事实上元羲得到的,远比这些要多得多。
天子听完她的说辞,总结道:“此事你是魁首,皇后说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你确实骄奢。”
元羲撇了撇嘴,不说话。
他见此,又放缓了语气,道:“只是这妆台既已制出来,毁去了也可惜,便先放在朕这里罢。问了嘉蓉,嘉蓉不要,你如今也不肯收回去,那便归朕了。待你出嫁,再添作嫁妆。”
元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