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恨恨看着他,烈烈燃烧着。
她似乎把他当作慕容晔了。沈珏心中升起一阵古怪的感觉。
“殿下看错了人。”他轻道。
元羲却听成了另外的意思。
她双手握住浴桶边缘,指尖用力以至于有些发白,口气有些冲:“你这会儿过来,便是来嘲笑本宫的吗?”
公主殿下平日里滑不溜手,轻易不会泄露心中真实的情绪,今晚却是难得发了脾气。
沈珏心头一突,眉头蹙起,看着元羲道:“殿下为何会这样想?慕容晔骗的可不止是殿下,而是整个大殷。”
元羲沉默不语。公主殿下心中有些烦闷,更多的是无所适从。她难得失态,若是为政事也就罢了,只她自己心里知道,不是因为慕容晔。
也因此,越发叫她心头火大。
这个时候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眼前这人了。
她瞥了沈珏一眼,似乎这时才发现他被她先前扬起的水花淋湿了半幅衣衫,还有些花瓣落在他的身上,这景象实在是……她撇开了头,无意识地咬了咬唇。
编贝般的皓齿狠狠咬住丰润的红唇,似要嵌入肉里一般,红与白,柔软与坚硬,强烈的对比冲击着人心,叫人看得心头一紧。
沈珏垂了眸子,拱手道:“臣过来,是向殿下请罪,礼部未在第一时间核实使团人员,臣难辞其咎。”
他这会儿过来,竟是来同她谈正经事的。
也对,今日既然发现了夏使玩手段,自该连夜想好应对之法。可笑她竟还在想些风花雪月之事。
公主殿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脸色实在精彩。
沈珏这话便似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她挣脱出初初窥见自己少女心事的毛躁情绪里。元羲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眼前的局面。
他来请罪,她却知此事根本怪不到沈珏身上去。当初夏使来帝都贺寿,身上文书和印章齐全,那时候只要是个人拿着这些东西,代表的就是夏国的五皇子。
公主殿下叹了口气,冷静道:“天下人皆知,一个月之前,在洛邑为我大殷天子贺寿的,正是夏国五皇子。今日你我与夏国左贤王乃是初次见面。事情便是如此。”
慕容晔根本不重要,她又不是真心与之结交。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在夏国说得上话的人而已。皇子和王叔根本没差,能发挥作用就行。
沈珏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意思。
两国正要会谈,先前之事不好执着太过,比起眼前之事,之前出现在大殷国都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总算公主殿下没有气昏了头。
其实他过来只是想看看她,毕竟今日发生了太多事。
想起方才殿上她替他回绝了左贤王的“好意”,虽则以公主殿下的性子,必然是出于防范奸细的考虑,但他却还是想过来与她说说话。
只是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
元羲复又叫了侍女进来道:“九月服侍本宫更衣,四喜去请尹大人过来一趟。”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着沈珏道:“还是先把沈大人的衣裳烘干再说。”
沈珏看了她一眼,随意一振袍,花瓣纷纷坠地,他转过身进入了里间。很快四喜拿着火斗亦跟着走了进来,见沈珏端然坐着,便蹲下|身替他烘烤洇湿的部分。
四喜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公主大婚后的日子,她不但要伺候公主,还连带着要伺候驸马……这样想着,心头一个机灵,手上一抖,差一点便烫上享受驸马待遇的沈大人。
幸好她反应快。
她偷眼去看沈大人,却见他默然坐着,应是没有发现她的失误。
侍女轻舒了一口气。
等等,她顺着沈珏的目光看过去,一时脸都红了。
这本是一间房,以白绡紫檀屏风隔出里外,白绡透光,公主的身影虚虚印在屏风上。
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那屏上的影子动了起来,应是公主出浴。不着寸缕的身躯跃然屏上,山川起伏,触目惊心。
四喜身为贴身侍女,服侍公主多年,看到的远比这多得多。但她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尴尬,忙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专注手上活计,再不乱看一眼。
屏风上,绰约多姿的女子微偏了头,玉臂轻展,脖颈拉长,不知不觉间便显露出婉转柔媚的风韵。一旁侍女忙抖开松软的布巾给她披上,待身上水珠被吸干,复又飞快换上了小兜,穿上里裤,然后便是罗衣和襦裙。
这一幕幕,都在那屏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