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随着太阳的日益西斜,本来就被漫天的黄沙遮挡的不是那么明媚的天空,也渐渐变得更加昏暗。在这片空旷的荒野之中,一道身影孤零零在大道旁边晾着。突然那道身影好似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如针扎一样快速的坐了起来,面容上写满了惊恐。
刘季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溻湿了,因为就在刚才,那道挂在树枝上头颅几乎垂到胸前的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刘季的睡梦之中。更恐怖的是,当这道身影出现在刘季面前的第一时间,刘季立马就想远远的离开它。但是刘季却悲哀地发现,他的身体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那吊在树上的身影。
最让刘季绝望的是,面前那一直静止的身影,居然缓缓的抬起了它那一直低垂的头颅,满头的黑发虽然挡住了面容,但在那密集的黑发后面,刘季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两道直刺到自己心里的目光。黝黑的眼睛里,昏沉的如一滩死水,死气沉沉,可就是这死一般的眼光,才让刘季更加的感觉到不寒而栗。
惊悚的睁开了双眼,刘季整个人狼狈的滚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抬眼环顾四周,刘季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早已脱离了那块地狱。这让刘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经过了这场短暂的休息,哪怕最后是被噩梦惊醒的,但刘季依然感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仰起头看了看空中那让自己唯一能有些熟悉感的太阳,刘季起身决定继续往前走。
在他休息之前,那轮挂在当空的太阳已经有些西斜。虽然依旧散发着温暖,但是这点温暖,已经逐渐阻挡不了呼啸的寒风吹来的凉意。刘季能清晰的感觉到,刮在身上那如冰刀一样凌冽的寒风,轻易的就刺穿了自己身上不算太厚的衣服。
直到这个时候,刘季才有心思观察下自己身上的衣着。自己那件厚实暖和的羽绒服,早就不见了踪影,让刘季不禁暗道可惜,毕竟这是年前将要回家的时候,才咬了咬牙掏了1000多块大洋买的,当时自己还心疼了好久,结果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不仅羽绒服不见了,自己那双阿迪的球鞋,也变成了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不仅单薄得很,而且看着十分破旧,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鞋面上面,更是有一层灰噗噗的尘土,让它显得越发的丑陋。
鞋子里面,套的是一双不知道是白色还是灰色的破布套,从鞋子里面一直延伸到脚踝上面。刘季记得,以前看的古装剧里,这玩意儿好像叫做足衣。可在现在的刘季看来,这就是一块破布。薄薄的一层,根本就不能阻挡空气中的寒冷。这让因为下身那条裤子长度不够,而暴露出来的长长一截子脚踝,被冻得生疼。更何况这条裤子,短就不说了,也不知道是多久都没有洗过了,刘季用手摸上去时,那种硬邦邦的感觉,让刘季不禁想起了曾经自己那条养了半年的牛仔裤。
当刘季的手滑到裤腿那里的地方时,发现还有几道长长的口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树枝或者碎石头划开的。从那长长的口子里面,刘季看到了一堆茅草一样的填充物,更有一些杂乱的枯草干,顺着口子想要往外冒。不过可能穿的时间太长了,里面的干草早就被死死的压在了一起,让那几颗想要脱离组织的特殊分子被牢牢的固定在了裤子里面,不过这样却让这条裤子穿在身上更加的难受。
刘季抬起手臂,看了看两条胳膊上灰不拉几的衣袖,感受着寒风轻易地穿透了这材料和下身没有多少差别的上衣,周围环境所带来的寒意,让刘季切身的体会到了这里的温度到底有多低。
这件依然是茅草填充的上衣,整体的样子有些像以前他在电视里面看过的道袍,不过是那种短款的,只能勉强到屁股那里。而且也没有他见过的道袍那么宽松。不过也幸亏如此,这件裹得有些紧的袍服,让刘季好歹稍稍的体会到了一些温暖。不过在抬起了双手的袖子时,虽然都没到脸前,可是依然有一股同样因为太久没洗而产生的馊臭味道,直直的冲到了刘季的鼻子里,呛得刘季只皱眉头,那种难以形容的味道,让刘季恶心的几欲干呕。可是就算如此,扑面而来的冷风,也让他不仅不敢脱掉这件破破烂烂的茅草袄,反而又用满是泥污的双手,使劲的紧了紧前面的衣襟,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温暖。
握了握双手冻得已经有些僵直的手指,刘季清楚的感觉到,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如果不能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赶快找到一个有着活人生存的地方的话。那么对穿着这一身破烂装备的自己来说,很可能会被冻死在这片黄土平原之上。而且,耳朵里传来的从肚子里面发出的一阵一阵咕噜咕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