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极度尴尬。
丢人,十分丢人。
战斗打完了,被一个装死的人,打了一个半死。刘季深感,这么丢人丢到家的首战,他绝对能记一辈子。
而且,不只是他自己记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会深深地将这一幕记在心理。甚至,其中的大多数人,都会在跟人吹牛聊天的时候,绘声绘色的描述这一段。
“某年某月某日,赤汉羽骑首任副统领,轻羽校尉刘季,于赤阳城外某处,被敌首以假死诱骗,斩至重伤。”
“唉!”刘季垂头丧气的趴在马上,郁闷的叹了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校尉大人,你这样趴着,不利于你身上的伤口愈合的。”之前帮刘季包扎伤口的那名羽骑,跟在刘季的背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刘毅,我怎么发现,你这么啰嗦啊!别忘了,校尉大人我再怎么说,也是咱赤阳城里最好的医者之一啊,你那点东西,还都是我传出去呢。”刘季颇为不耐烦的对那名叫做刘毅的羽骑,摆着手说道。
“那,校尉大人,才更应该注意。”刘毅表情依旧冷硬的坚持。
“好~~”刘季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拉长着声音无奈的说道。
见到劝说有效,跟在刘季身后的刘毅,便不再开口,严肃正经的脸上,也挂上了和煦的微笑。
“唉~”斜着瞟了一眼表情变化后的刘毅,刘季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本来,看在刘毅这家伙,帮他包扎伤口时,手法熟练的样子,刘季便想着,在他受伤的这段时间,将他留在身边,做个亲兵。
一来可以帮自己换下药,二来,也省的同样已经升做校尉的自己,继续做光杆司令。看看人家刘震,做校尉的时候,出个城都有一二十个亲卫护着,进了城,身边也有一个猴子跟着。
到了他这里,上战场身边都没个保护的人,今天但凡有个人离他近点,他都不会被一个莽撞无脑的蛮子暗算。
经过刘季的详细询问,他也搞清楚了,这家伙的包扎技术为什么那么熟练。
之前刘季的军医院刚建好的时候,负过伤的刘毅,曾经在刘季的军医院养伤,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跟那帮子被刘季训练成战地急救员的五百军医院守卫之一,学得了这门手艺。
后来伤好之后,被郝钟派给了刘季,进行实验性质的白马义从训练。训练完成之后,就同第一批的五百人一起,接手了监视北荒大军的斥候任务。
由于那时候的羽骑,还是第一次上战场,所以负伤的极多,不过由于羽骑本身的速度优势不明显,所以受的全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这个时候,学过包扎技巧的刘季,便显露了出来。虽说刚开始的确包的如同木乃伊一样,可架不住第一批那五百人的羽骑,受伤的比例大。
就这样,久而久之,在强大的伤员支持下,一向只会舞刀弄枪的刘毅,硬是练出了一手熟练的包扎技术。
本来这个发现,让刘季以为,自己意外捡到了宝。可没想到的是,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刘毅,居然是一个深度强迫症患者。
于是,在归途中,刘季的精神,便开始一直受到攻击。最让刘季头疼的事,刘毅的攻击,总是恰到好处的卡在正确的位置上,让他根本无力反驳。
最终,刘季现在,只要刘毅开口,他就跟着照做,这样一来,才总算让一直纠正刘季错误的刘毅,闭上了嘴巴。
不过,当满心怨念的刘季,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一百多匹战马时,心中对刘毅的那点怨念,瞬间就消散一空。
这些战马,才是他们这一战最大的收获。对于极度缺少战马的汉风国而言,战争时俘获的优质战马,比人头的战功还要高。
在文廷的指挥下,逃跑的几十名北荒溃军,一个都没跑掉。最终,文廷及其一同追击的三百余名羽骑,带着逃跑的那几十名北荒溃军的兵器,凯旋而归。
以兵器论战功,这是刘季接手了羽骑之后,才新制定下的军功计算方式。在这之前,汉风国军队的军功计算方式,全都是以士卒所斩获首级为准。
但在刘季接手了羽骑之后,亲眼见到这种血腥而极度危险的计算方式,当即便予以了制止,
在这个极度缺乏防疫知识的时代,贸然的拿着一大堆的人头,堆积到一起计算军功,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季,依旧让刘季看得心惊肉跳。
这里面,但凡有一点与传染病有关的病菌,那么最起码,一场小范围内的传染病,是绝对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