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狂暴的大地·时空裂缝

一号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朝我走来，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我不习惯在这里，而且小龙也不在，我想到外面去找它。我怎么样才能找到它？”我直接了当地说。

“就目前的地面环境来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一号说，“为了你的安全，小龙专门建造了这个地下之家，期间耗费的资源和时间成本极其巨大，但小龙认为，这一切是值得的——为了你的安全，它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个人也认为，就目前来说，它的确是整个地球上最安全的地方了。相对于这里的平静，有时甚至是极度无聊，地面世界则是一个狂野的地狱，生命是没有希望的。你应该理解，相较于不理智的冒险行动，我们当下所拥有的平静与无聊的生活，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对吧？”

“我想出去，我怎么样才可以出去？还是乘坐巨蟒地铁吗？”我又说。

“我觉得你没有听我说。”一号露出失望的表情说。

其实我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但我坚持我的想法。

“我倒是觉得，”我说，“小龙一直在躲避着不肯见我，为什么？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小龙也许就在这里的某处，它只是对我避而不见而已，我甚至怀疑你可能就是它伪装的。”

“你太多虑了。”一号仍然是一副失望的表情，现在是因为我对它和小龙的不信任而失望。一号继续说，“小龙是小龙，我是我，我们并没有骗你。小龙本来就是你的守护机器人，这个基本职责一直没有改变。它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你应该理解，作为一种极其脆弱、同时又极其伟大的碳基生命，无论你有什么崇高的使命要去完成，都必须以保护好生命为前提。”

这个道理我肯定懂得。但我担心的是，小龙将这里打造得太完善、太优越了，我觉得它就是一个会让我乐不思蜀的地方，我害怕总有一天，当我重新回归大地时，我也早已经没有了面对那一切的勇气。我必须坚持我的想法。

“虽然我还很年轻，也许办不成什么事情，但是我也知道，我并不是跑来这里搭安乐窝等死的。”我说。

“你已经死过很多次了。死因五花八门，有些死因，连小龙也无法理解——这样也能让你死掉？是不是太菜了？你自己也许并不知道，但是我先前告诉过你，这里有一个时空裂缝，因此，那个时空裂缝会受一些因素的影响而产生无数个小型平行空间。你刚才说小龙对你避而不见，其实它是有它的苦衷。小龙无数次进入那些空间，因此也有无数次机会与你重聚，但每次重聚，都无一例外地因一些无法预料的因素让你死于非命。

“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有一丁点儿的印象，按理说，即使你不承认那些平行宇宙里的‘你’并不是‘你自己’，但我觉得，在平行宇宙里发生的事情，仍然会在你的意识中留下一点儿痕迹的。我想说的是，硅基种族是真实存在的，而小龙出于对你的保护，与硅基种族订立了契约，以不与你相见为条件，换取你的平安。也就是说，在某些条件达成之前，硅基种族答应不会伤害于你，但这并不表示它们会让你好过，你身上的皮米机器人失效，就是它们做的手脚。

“你知道吗？我们——包括你和我们这些初级的、原始的机器人，都只是硅基种族的小白老鼠，一直在被它们观察着。”

这一点，我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其实我早就应该料到，当时，我认为自己逃回了原本的地球，但其实，我还是进入了它们那个广场上的地球模型中，被它们时刻观察着。技术文明的巨大代差，是最容易让人绝望的东西。

我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弄了一屁股的湿泥，还压坏了不少花草，但我不在乎那些闲事。

“我真的很想出去，我就不想呆在这里！”我喃喃自语着，不觉就哭了起来。

“好吧。”一号弯腰将我拉了起来，温柔地说，“我已经知道了，小龙也知道，无论它多么用心经营这里，也留不住你的。但别担心，正因为小龙和我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还是会帮助你的。跟我来吧，这里没有除湿系统，呆久了会让你患风湿病的，特别是像你这样坐在地上。”

当一号将正在忘情地哭鼻子的我拉起来时，那些自称“人类”的人都在关切地望着我，但没有说话。我跟随一号离开了花园，而它们还留在那里，并没有跟来。

一号将我带到主控室里。那里本来是一个不算宽敞的溶洞，但已经被小龙改造成了主控室，基本看不出溶洞的原貌了。一号领着我穿过一堆机器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