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张开嘴，但显然办不到，几经努力亦是如此，直到嘴巴被笼子的铁条卡得生疼，最终不得不缩了回去，唔唔的乱叫。

我又将肉干伸向另一头迅猛龙门儿的嘴边，它同样是吃不到，只急得团团转。但它的嘴巴倒是没有缩回去，而是满怀希望地继续往外挤。

此时，三儿又将嘴巴伸了出来，眼睛里再也没有凶光，只剩下渴望的神色。

我见它们可怜，伸手捉住它们的嘴巴，想喂些水给它们。但它们却警惕地迅速缩回了嘴巴。我将水瓶伸到笼子边上，故意溢出了一些，哗啦啦地滴在地上，它们看见了，便明白了我的意图，然后重新将嘴巴伸出笼子外面索要饮用水。

我一只手拿着水瓶子，另一只手试探着去捉三儿的嘴巴。它居然不再怎么反抗，只是不安地晃了两下。我将绑住它嘴巴的龙蜕条扯开一点口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水倒进它的嘴里。得了水的滋润，它的眼睛里露出欢喜的神色，仿佛萎靡不振的花儿重新直起了腰杆。接下来，六儿也得到了水的滋润，虽然不多，但在它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而我则希望，它们心中的生之希望是与我联系在一起的。

我离开了，返回了驾驶室，恨下心来，不顾它们无助的渴求，我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从驾驶室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西南面的巴蜀海，广阔的海床已经大部分见底，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咸水湖分布各处，在昏蒙的云层下闪动着灰白色的光来。从目前直至相当长时期的将来，巴蜀海和柴达木海及其周边广袤的地区，仍然属于低洼地带，横亘在中部地区的大巴山和巫山，将它们和同样广袤的古华东地区分隔开来。灰天鹅号一旦越过了巫山，便是广阔无边的古华东平原和东海海床了。与母时空大灾难发生前一样，那个广袤的生命圣地原本是一个极其繁盛美丽的世界，而今，大地仍在，生命却已经成了稀缺资源。

看不见的太阳再一次西沉。灰天鹅的视界上下一团黑暗，只有西部天际的暗红色显示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灰天鹅号就像黑暗世界里的一只孤独的鸿雁，无助地低掠在同样无助的黑暗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