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龙三儿还活着,它很有机会找到这堆肉食,填饱肚子,然后好好地活下去。我希望它能够撑到我回来找它的时候,在此之前,我无法停下前去的脚步,我还有五、六百公里的路要赶。
在这些日子里,我正是带着这批让我百感交集的珍贵食物,艰难地走完了这段非凡的旅程——我终于来到了古长江出海口:宫古大海湾的沙滩上,部分积雪融化,汇聚出了一道细弱的江水,淌过曾经存在、尔后因为海侵现象而淹没、现在又因为海洋失水而重见天日的古长江水道的砾石滩上,汇入依然浩瀚无垠的太平洋。
这趟旅程中,有一个伴侣,我没有对你们说,它就是暴龙妈妈。在这趟旅程中,它终于一直走在我的身旁,而不是躲在左右,我很享受这种相伴而行的感觉,非常美妙,也很有安全感。其中很多时候,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还会骑到它的背上,让它驮着走,以应付那些过深的积雪;如果实在是太冷了,我还会躲进暴龙妈妈的嘴巴里,我甚至有些喜欢上了那种随时会被它吞下去的危机感,那种害怕与信任反复交织、斗争的感觉,我只当是一种心理体操了。
太平洋的汹涌涛声让我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海洋还在希望就还在,另一半的海水去了何方,我现在还无法得知,我只知道,海洋里仍然有许多幸存者它们应该是陆地上的幸存者好过些。虽然海水的酸性正在持续增强,但总会有一些真正的强者可以适应它的变化,适应地球子宫的搏动。
我转过身朝西北方向望去,那里还在一小片尚未干枯的浅海,或者应该叫做内陆海。在未来,这个新生的东海婴儿,有可能会重新成长为浩淼的东海,或者是沙漠。在浮动着一层薄冰的西北岸上,那座险峻的高峰,就是钓鱼山了。如果这里一带找不到小龙或者翼龙,我有可能到那里去碰碰运气。
边的沙滩上只有零星的积雪,我行走在少砾上面,仍然能够感到刺痛脚底的寒冷。我低下头检查时,才发现靴子早已经磨破了,冰冷的沙子跑进了靴子里面,硌得脚底生痛。但我现在没空去清理那些沙子,我尝试着让手手环与精灵球连接,希望有精灵球的帮助下找到目标的具体位置,但试了好几次,手环已经没有发应了,我仔细检查,才发现它的能量已经耗尽,是刚刚耗尽的。我现在没法给它提供能量,只能垂手而立,心情低落地信步而行。
而那头暴龙妈妈似乎第一次见到海洋,倒是显得非常兴奋,像个第一次到海边玩的孩子,反复漫上沙滩的海浪、细碎柔软的沙子、不停歇的吟唱的海浪声,如此等等,无不引起它的关注。
我没有去管它,继续向前走着,在走近一处礁石的时候,我发现一堆杂乱的海带海草中间,有一个眼熟的尖尖突出来,像是什么东西的嘴巴。我赶紧快步跑过去,扯开那些海带海草,一只翼龙的遗骸立即露了出来,我很快认出了,它正是那只翼龙哥哥!它的死亡让我一阵心痛。我压抑住情绪,迅速检查了一遍,发现它已经死亡多日,无法救回来了。在检查的同时,我发现它的腹腔是呈开放状态的,我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那只玻璃瓶子。
这就表明,玻璃瓶子失踪了,这下麻烦了。